晚上他们吃完饭,赵师容就让付瑞穿上新的儒衫。布料是柔软的,整体是蓝色调,领口绣着一圈淡灰的云纹。
小付瑞穿好衣服从屋里走出来,李沉舟和赵师容都在院子里坐,他显然很局促,看看李沉舟,又看看赵师容。
直到赵师容笑着说:“瑞儿真好看,破有些状元之相呢。”
李沉舟没说话,但看着付瑞嘴角微扬显然也同意她的话。
那一刻小付瑞眼中的两位大人在月光下好像镀上一层温柔的光。
他还嘚瑟道:“还行吧,主要我天生就是童模的料。”
“童模是什么东西?”
“嗯……”等付瑞想解释时,又发现脑海里没有这个词,“不知道,反正我帅。”
赵师容宠溺地笑着捧场:“对,你最帅。”
学堂开学那日,李沉舟和赵师容两人一起监督他去。
付瑞那点跑路的小心思是完全被拿捏住。
学堂门口的学子都是和付瑞差不多大小的小孩,都有爹娘蹲在地上跟自己孩子嘱咐着什么,要记得喝水、要尊敬先生、用功读书之类的词。
付瑞抬头看他俩:“你俩没有话要跟我说?”
抱着胳膊的李沉舟想了想,低头看他:“不要杀人。”
付瑞:“……”
赵师容也想了想,“不能用看沉舟的眼神,看同窗。”
李沉舟侧头看他妻子:“他用什么眼神看我?”
赵师容:“他经常在你背对着他的时候,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你。”
“?”
李沉舟再低头看付瑞时,那小人儿已经一溜烟跑进学堂了。
他们两人一直没孩子,李沉舟常年身体不好,但赵师容仍旧愿意跟在他身边。
那几个月的时间,小付瑞让他们体验了一把当父母的感觉,但也总结出了一个心得:
没孩子其实也不错。
一个混世魔王就差点让他们把养权力帮的钱都要掏出来了。
不过那些日子,虽然过得鸡飞狗跳,却也很充实,平凡中透着他们从未设想过的幸福。
李沉舟经常病殃殃的,付瑞就会上山采药给他治病。
不知道付瑞给他吃的什么药,大夫都说不上,但付瑞信誓旦旦这药能解毒,他喝了竟真的感觉好很多。
可惜付瑞不知道,他每个月都得中一次毒,可把孩子急得以为药没用,进山采药的频率也高了许多。
有一回久久不见付瑞回来,赵师容又去了镇上采买,李沉舟自己进山找人。
他喊了半天不见人回应,直到一抹小小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他余光里。
李沉舟转过身,小付瑞神色很慌张,离他还有好远的距离,突然就会轻功似的,从远处跳进他怀里,双手双脚死死禁锢着他,一边哭一边声音发颤地喊:
“有蛇!有蛇!”
被山匪拿大刀追杀,都没见他哭过。
李沉舟把人抱回去。
那一晚,付瑞趴在赵师容怀里哭了一晚上,李沉舟也进山里砍蛇砍了一晚上。
赵师容把他们的过往说给付瑞和柳随风听。
付瑞听得很认真,柳随风是越听脸色就越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