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瑞觉得纪伯宰这想法不错，反正除了他俩和博氏族人，压根没人看过博氏医书长什么样。
就算他们炼制出来毒药，自己喝了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死。
纪伯宰看了眼不休：“去查查司徒岭。”
当初在付瑞给含风君做局的议事厅，司徒岭很着急地想撇开含风君。
当时付瑞和纪伯宰他俩都以为，司徒岭表面上是含风君的人，毕竟他本身就是在后照死后，含风君安排上位掌管司判堂的。
他撇开含风君不止是为自保，实则也是想图博氏医书。
“是。”
不休应了一声，立马化作一条龙再次离开。
“付瑞，你接下来……”纪伯宰看他，问得犹豫。
付瑞站起来说：“我得回去了。”
他走出凉亭，缓缓道：“人间的纷争我不太想插手管，不过我倒是可以争取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纪伯宰问。
付瑞：“你们六境之间的纷争，博氏医书，沉渊，妖兽，这些矛盾的源头无非就是福泽分配不公？”
“强境会越来越强，弱境会越来越弱，极星渊能出来一个你，都算百年难遇，但其他没那么走运的弱境只会越来越贫瘠，这非常不好，也不知道哪个脑残想出来的政策。”
纪伯宰看他把话说到这，顿时也不好再作精似的撒泼挽留。
他俩那点小情小爱的事，都没有苍生重要。
“嗯，我知道了。”纪伯宰小声应。
付瑞转头看他，他两手自然垂在两边，耷拉着脑袋和肩膀，眼神带着一点悲伤，活像一只被抛弃的汪。
“……”
付瑞沉默一会，没控制住地伸手抚摸他脑袋，轻轻揉了两下，他顿住了。
纪伯宰也眼神呆滞了一瞬。
“你在安慰我吗？”纪伯宰眼睛逐渐发亮。
付瑞把手收回来，没说话。
“以前，你老爱哭，都是我安慰你……真难得啊，你都会安慰我了。”纪伯宰苦笑着说。
他盯着付瑞古井无波的眼睛，缓缓道：“跟着我确实，不太好，让你挨打，让你难过，让你疼到哭。现在我过得好了，但也弥补不来，无法将吃过的苦当做没发生过。你离开我，也挺好……”
共感就这点不好。
同甘也共苦。
他享受了付瑞带给他的欢愉，也让付瑞承受了他的痛苦。
付瑞的世界很梦幻，精彩，富饶，总能在他最绝望时，编造很多故事鼓舞他，而他翻来覆去，只有贫瘠。
他自私地想拥有付瑞的一切，也想独占付瑞，却也没法不尊重付瑞的选择。
“等会。”付瑞忍不住打断他的悲观，“我只是回趟家，你说得好像我要跟你绝交似的，干嘛啊？”
纪伯宰缓缓眨了下眼睛：“……”
付瑞递给他一面巴掌大的镜子，说：“咱们用这个通讯，我在的话咱们可以通过镜子聊天，我不在的话，有事找我就给我留言，用法跟你们用秘法传递文字信息一样。”
纪伯宰双手捧着他给的镜子，像在捧着什么宝贝的东西。
“好。”纪伯宰立马绽开笑颜，也不苦大仇深了，他看着付瑞转身的背影，又忍不住追上去问：“哎付瑞，你是不是开始有点喜欢我了？”
付瑞咻一下化作一道金光溜走了，没搭理他。
纪伯宰看着天空傻笑一下，再一低头，他的笑容顿时更鲜活。
他手上的镜子，镜面上方，大大方方漂浮着金光闪闪的两个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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