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将蛋糕上的蜡烛点燃后,湛幸十指交叠,闭上眼睛。
睫毛轻颤,她脑中一片空白——她什么也想不到。
湛幸又缓缓地睁开了眼,看着眼前鲜黄的蜡烛,她起身离开回了卧室。
从十九岁开始,她每次生日许愿都会像这样……什么也想不出来,似乎并不对新的一岁有什么极大的渴求。
直到今年二十三岁,五年来她一直在生日这一天脑袋异常空白。
——
第二天醒来,湛幸走出卧室后看到桌上已经没什么用的蛋糕,抬手将它端起,然后扔进了垃圾桶里。
穿上整洁的西装外套后,她拿起伞出了门。
天空雾蒙蒙的,果然和天气预报说的一样,在下小雨。
今天律师所没什么事,湛幸准备去拿份资料,然后去商场买些生活用品,隔两天她表妹要来住。
刚出了律师所,手机铃声就响了,是湛母打来的。
湛幸喂…妈,怎么了?
湛母你表妹来了,现在在门口等你呢,快些回去!
湛幸……不是说隔两天再来吗?怎么…
湛母人家来上大学,提前来熟悉熟悉A市不行啊?
湛幸轻微地扯了扯嘴角,对于家里的那些人,她早就不想多说了。
湛幸……
湛幸好,我知道了。
湛幸挂掉电话,站在原地叹了口气,准备赶快去商场买好东西回去,要不……
“啪”的一声脆响在远处响起,却清晰入耳。
湛幸还没想完那些有的没的,听到这一声后,她回过头去。
那声音太熟悉了,一听就是打耳光的声音,回头后果然看到一个四五十岁的女人扬起的手掌,她面前一个穿校服的女生低着头,默默地哭着,湛幸看到一滴晶莹的泪珠从她的脸上落了下来。
应该是一对母女,母亲正在训着女儿,女孩一定是做错了什么,让她的母亲在大街上不顾别人的目光,打了她的女儿一耳光。
湛幸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盯着那女孩的脸,她的脸那么红,不知道是因为羞愧、生气还是单纯被那一耳光打红的。
湛幸眼神闪烁着,似乎内心也有着深切的感受。
而后她眼睫上扬,眼皮上掀,从那对母女鼻梁间的空隙里看到对面一辆车身铮亮的车里,一个男人转过头来,然后……
四目相接……
几乎是三秒后,湛幸猛地转过头,手指拽紧了包,低着头往前走去。
她感到背后发凉,手指酸软,就连脚踩在平地上,都感到了剧烈的疼痛。
尽管她的感觉如此激烈,她还是不知为何,慢慢地跑了起来。
下巴上不知为何滴下了两滴泪,她加快速度跑了起来…就像五年前一样。
她的背影从远处看去,是那么狼狈,好像有猛虎在追赶着她,让她不得不丢下一切,狼狈地向前跑去。
几秒后,湛幸终于感受到了那下巴上的泪水是从自己的眼眶里流出的,这几秒对于此时的她来说,是那么的漫长。
她顿时委屈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她不知道为什么她要这么慌张,要这么狼狈地跑来,为什么?会不由自主地流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