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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过去,天渐渐亮起,山谷中的浓雾在日照下变淡,鸟叫声从古林中传来,一个仆人用竹竿挑着一个红色灯笼往屋檐上挂。
宫子羽睡了个安心觉,醒来后推开房间大门,走到庭院里。早晨的空气冷冽但清新,带着山谷森林的百年木香。
金繁已经早早站在庭院里等候了。
宫子羽一边走下台阶,一边揉了揉胸口,昨晚被宫远徵打了那一掌,胸口还在隐隐作痛。
金繁语带关切的问道,
金繁还在痛吗?
宫子羽揉了揉胸口,点了点头,
宫子羽有点。
金繁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
金繁让你昨晚逞能,明明打不过宫远徵,还非要——
宫子羽却倒打一耙,
宫子羽要不是因为有你这个拖油瓶,我说不准和他五五开,好吗?!
金繁白了他一眼,
金繁你梦里的五五开。
……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宫子羽扭头就看到在院子里打扫落叶的阿桃,他忽而想到阿桃跟宫远徵身边的侍女银翎交好,于是便提高音量叫她,
宫子羽那个……阿桃。
阿桃闻言抬头,看到宫子羽正站在那儿,她放下扫帚,走过去屈身行礼,
阿桃羽公子有何事吩咐奴婢?
宫子羽听说你跟宫远徵身边的侍女素来交好是吗?
阿桃一听,顿时就慌了神。她今早听旁人说昨夜宫子羽被宫远徵重创一事,整个宫门都知晓她与银翎素来交好,难不成羽公子今早来兴师问罪?她慌忙跪下,眼眶中含着泪水,
阿桃羽公子,阿翎是我入宫门以来交到的第一个朋友,她虽入了徵宫,但绝不向徵公子那般……
阿桃突然跪在他面前,吓了他一跳,无奈扶额,
宫子羽你先起来,我又不是为难你。
阿桃擦了擦眼泪,见他一直捂着胸口处,顿时明了,哽咽着说道,
阿桃听闻羽公子昨夜受伤了,奴婢这就去为您寻药膏的。
说完,不等宫子羽继续说下去,起身跑出羽宫,跑向徵宫的方向。
金繁看着阿桃慌乱的背影,还有刚才宫子羽话里有话,顿时明白了他想干什么,斜睨他一眼,幽幽道,
金繁这么拐弯抹角的要药膏,也是难为你了。
宫子羽叉腰瞪他,
宫子羽你管我!
金繁我摸着良心说一句,我真的不想管。
宫子羽良心?你有吗?
金繁反呛他一句,
金繁我有,但被狗吃了。
宫子羽冷哼一声,径自走掉,头也不回。
另一边,徵宫。
今日天气好,清风如丝,碧空如洗,朝阳顺着雕花窗扇照进屋内。
金光透过木棂斜洒下来,落在宫远徵的肩膀上。他坐在铜镜前,穿了件暗青色暗纹的锦袍,背脊挺直瘦削,侧脸俊秀,有几分苍白。
银翎站在他身后,拢起他的墨发,取出一缕发丝细致的编着辫子,一边挂着银色的小铃铛,一边随口问道,
银翎徵公子是打算去执刃那边吗?
今日,宫远徵似乎很得意,小孩子藏不住心事,得意忘形的表情全都显露在面上,
宫远徵昨夜宫子羽吃了瘪,今早我倒还真想看看他的表情如何。
入了宫门这么久,唯一让她不理解的就是兄弟之间不能友好相处。她将最后一颗银色铃铛挂好后,侧身淡淡的说道
银翎毕竟都是在宫门里一同长大的兄弟,我觉得徵公子可以和善些。
通过铜镜,宫远徵看向铜镜里的的银翎,有些古怪的看着她,
宫远徵你被他喂迷魂汤了?也就是你们这些小女生吃这套了。
……
她总算知道为什么两人不能友好相处了,他丫的嘴太欠,她听了都无语死了!
银翎将梳子隐藏在宽大的袖袍中,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
银翎徵公子快去执刃那边吧,莫不要迟到了。
宫远徵虽不懂女孩心思,但看到银翎这般态度,必定是知道她生气了。她为什么会生气?他哪句话说错了吗?
他起身,快要走出门口时,突然来了句,
宫远徵我想吃茉莉花糕。
银翎一愣,小屁孩嘴还挺叼,大冬天的哪来的茉莉花?她深吸一口气,微笑着看向宫远徵,
银翎待徵公子回来时,奴婢会为您准备好的。
——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