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宫子羽听闻父亲竟要将所有新娘子都送去给宫远徵当试药的工具,心尖像是被钝器狠狠剜了一下,那股子寒意从脚底直窜天灵盖。他实在无法坐视这般荒唐事发生,当下便拉着金繁,两人借着暮色掩护,脚步匆匆地赶往地牢。
地牢深处的火把明明灭灭,映着他们急切的身影。金繁利落的身手解决了看守的侍卫,宫子羽则逐一解开牢门上的锁链,将那些吓得瑟瑟发抖的新娘们扶起带了出去。
新娘子们互相搀扶着,眼里还带着惊魂未定的水汽,跟着他们穿过幽暗的甬道,朝着那束象征生机的微光挪去。
而此时的你,依旧在那间单独的牢房里。周遭的骚动仿佛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没能搅乱你半分心绪。你就着从铁窗透进来的零星月光,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藏着的那枚昆仑玉佩,听着远处渐渐消散的脚步声,唇角反而噙着一丝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笑意,继续享受着这份独属于你的、难得的宁静。
就在众人即将踏入密道入口,以为能挣脱囹圄之际,一阵夜风陡然卷起,吹得巷弄里的火把猎猎作响。
抬眼望去,只见不远处的屋顶上,不知何时已立着一道身影。那人一袭玄色长袍,衣摆被风掀起边角,如墨的布料在月光下泛着冷寂的光泽,仿佛与沉沉夜色融为了一体。正是宫远徵,他负手而立,身形清瘦却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压迫感,居高临下地望着下方,眼神像淬了冰的利刃,瞬间冻住了所有人前行的脚步。
宫远徵宫子羽

话音未落,宫远徵指尖已弹出一颗石子。那石子裹挟着凌厉的劲风,“嗖” 地一声撞在密道入口的石壁上。只听 “咔哒” 一声脆响,暗藏的机括骤然启动,沉重的石门如巨兽的獠牙般猛地闭合,将众人逃生的希望狠狠掐断在门缝里。
紧接着,他足尖一点屋面的青瓦,身形如墨色惊鸿般俯冲而下。玄色长袍在空中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落地时双掌一翻,露出双手戴着的宫门特质手套 —— 那手套呈暗色,纹路如鳞,看着不起眼,却有着百毒不侵、刀枪不入的厉害。尚未站稳,他已欺身向前,右掌带着破风之势直拍宫子羽面门,掌风凌厉得能掀动对方鬓角的发丝。
宫子羽早有防备,侧身避开的同时,左臂格挡开来,袖口处暗藏的短匕顺势弹出,“叮” 的一声刺在暗银色手套上,竟被弹开半寸,火星在暮色中迸溅开来。

金繁见状,立刻抽出身侧的长刀加入战局。他招式刚猛,刀风沉厚,长刀带着千钧之力直劈宫远徵下盘,却见对方不闪不避,左手手套猛地迎上刀锋,“当” 的一声脆响,刀刃竟被震得微微弯曲,逼得金繁不得不撤刀自保。
三人瞬间缠斗在一处缠斗间,宫远徵眼角余光瞥见一旁惊慌失措的新娘子们,唇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他猛地旋身避开金繁的刀锋,左手在袖中一摸,一枚乌黑的烟雾弹被他反手掷向人群。那弹丸落地即爆,一团黄色的浓烟瞬间弥漫开来,带着刺鼻的腥甜气味。


宫子羽我没有要放他们走,设的局而已
宫远徵有意思,我以为宫门内最有名的纨绔只会牌局,那就让我陪你演的更逼真些
宫子羽你别搞错
宫远徵我没搞错,我只是将错就错而已
宫子羽宫远徵,她们可都是待选新娘,你这么做也太不计后果了
宫远徵果然是最怜香惜玉的羽公子

宫远徵可她们中混进了无锋细作,就应该全部处死

宫远徵她们已经中毒,没有我的解药就乖乖等死吧
上官浅真的会死吗我害怕

郑南衣我不会死在这里吧,我不要
郑南衣我要离开这里
说罢起身向宫子羽跑去,假意绊倒,趁人不备挟持了宫子羽

宫远徵恭喜你啊,设局成功,虫子进坑了
郑南衣拿解药来救他的命
宫远徵你可以试试,是你先死还是他先死
郑南衣你在说什么

正当双方陷入胶着,宫唤羽倏然现身,试图以一己之力破局。他旋即与郑南衣缠斗在一处,剑光拳影交织间,终究是技逊一筹,几番回合后便不敌对方,闷哼一声晕厥在地。
宫唤羽带走
宫唤羽远徵弟弟,你莽撞了
宫远徵少主
宫远徵我也是为了救子羽哥哥心切,膝下穴位连通手肘,手肘发麻的情况下子羽哥哥应该安然无事的
宫远徵而且子羽哥哥设局心切,我不能白费了他的苦心,这不是抓到了嘛
宫子羽胡说,你刚才明明对我下了杀手
宫唤羽远徵弟弟,下一次不要这么鲁莽
宫远徵是,少主
转换镜头,执刃殿


宫鸿羽(老执刃)我刚刚看完你送来的文书
宫尚角执刃
宫鸿羽(老执刃)来吧,坐

宫尚角执刃,不必了

宫鸿羽(老执刃)没事,坐下来我来煮壶茶
宫尚角夜已深若再是喝茶怕睡不好
宫鸿羽(老执刃)正好,前些日子,我的睡眠也很差,所以特意让远徵特意调配了一种有助睡眠的药茶,你也来试试

宫尚角远徵弟弟调配的药茶那就不能错过了

宫尚角执刃,我来
宫鸿羽(老执刃)浑元郑家和凤凰山庄迟迟不肯向无锋低头,他们是想求得宫门的庇护,只是
宫尚角我明白执刃的为难,字十年前宫门变故以来宫门一直独善其身,韬光养晦,昆仑山派与宫门虽为世交,但自十年前那场变故后紧闭城门,不再与外界来往
宫尚角对于两家的求助,宫门和昆仑山确实是爱莫能助了
宫尚角郑家掌门郑忠义与我略有交情,此次出去我已经与他述明了原由,但为了给郑家留存一点血脉郑家送出了女儿郑南衣参与了今年的选婚
宫尚角此刻,人应该已经在宫门住下了
宫鸿羽(老执刃)辛苦你了
宫尚角应该的
宫鸿羽(老执刃)这次回来,本应该让你多休息几天的,但深夜传来的确是有事跟你讲
宫尚角执刃请讲
宫鸿羽(老执刃)有两件事
宫鸿羽(老执刃)你可还记得你凤姨嘛
宫鸿羽(老执刃)十年前为了帮助宫门度过难关,自此元气大伤,却只因与你母亲是闺中密友,从未怪罪,为了顾全大局,凤家主此次将女儿送进了宫门参与此次的选亲
宫鸿羽(老执刃)她特意与我书信一封说两家世代交好,不必因当年之事生了嫌隙,让女儿嫁进宫家,亲上加亲,就不要提当年之事了
#宫尚角凤掌门大义,宫门上下应感恩戴德,只是我不曾料到凤姨母会把女儿送进宫门来
宫鸿羽(老执刃)(笑了笑)你与月丫头从小一起长大,这么多年了,可曾有联系?
宫尚角(顿了一下)有,很少
宫鸿羽(老执刃)我看,此次昆仑山派少主都参加了此次的选亲,恐怕江湖中有不小的波动,宫门与昆仑联姻的消息一出,必定掀起风波
宫尚角想必凤掌门应该不会外露消息
宫鸿羽(老执刃)宫门也要封锁消息,你去安排妥当
宫尚角是
宫鸿羽(老执刃)心心念念的人在眼前,这下有人可就真的睡不着了(看着宫尚角)
宫尚角面上依旧是惯常的波澜不惊,仿佛周遭一切都难扰他半分心绪,可胸腔里却像燃着一簇隐秘的火,灼得他五脏六腑都透着股莫名的热燥。谁能想到,那些荒唐到近乎不切实际的设想,竟在一夜之间化作了真真切切的现实。
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暗纹,脑海里却不受控地翻腾着 —— 如今的你该是何等模样?是眉眼间添了几分沉静,还是依旧带着当年那抹清亮的笑?真见了面,该如何开口才妥当?一句寻常的 “别来无恙” 会不会太显疏离,若是流露半分急切,又是否会失了分寸?
他紧张的蹙了蹙眉,这细微的神色偏落进了老执刃眼里。老人端着茶盏的手顿了顿,眼底漾开一抹了然的笑意,却只是轻轻呷了口茶,半句点破的话也没有说。有些心绪,不点破,反倒更有滋味。
宫鸿羽(老执刃)我记得,你这小子,心里头是装着那个月丫头的,是吧?
话音刚落,他便放下茶盏,像是忽然拾起了什么乐事,眉眼间都漾着促狭的笑意。往日里沉稳威严的老执刃,此刻竟像个得了趣的 “月老”。
宫鸿羽(老执刃)尚角,你身边也缺一个知心的人,你们二人又
宫尚角执刃
宫鸿羽(老执刃)你这孩子,你不想说还不让我说
宫尚角我
宫鸿羽与宫尚角相对而坐,竟生出几分寻常人家父子闲话家常的暖意来。老执刃没了往日执掌全局的威严,倒像个操心晚辈婚事的寻常父亲,呷着茶慢悠悠询问着,往日里说一不二的执刃,此刻倒像个攥着红线的顽童,一边试探着戳破那层窗户纸,一边又用这种带着点 “威胁” 的打趣,逼着眼皮底下这闷葫芦认了心。那份藏在玩笑里的关切,倒比正经说教更让人心里发烫。
宫鸿羽(老执刃)现在你就能见到她了,进来吧
门轴发出轻微的 “吱呀” 声,你一身玄色绣银纹的劲装,如同一道墨色流光,缓步踏入。乌黑的长发梳成利落的发髻,仅用一支素银簪子固定,几缕碎发垂在颊边,随着你的走动,似有若无地轻拂着。

你的眼睛,曾带着少女的澄澈与稚嫩,此刻却如寒潭般深邃平静,那里面映着屋内的光影,也藏着不为人知的故事,褪去了往日的青涩,多了历经世事的沉静。眉间的弧度,竟隐隐有几分像她那威名赫赫的母亲凤掌门,添了一份属于江湖儿女的英气,仿佛能看透人心,也能斩断纷扰。红唇微抿,似是在思索着什么,唇角却又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她自己的温婉,周身既有着清冷干练的气场,又留存着独属于女子的柔和。
宫尚角端坐于侧,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茶盏边缘,目光落在凤惜月身上时,心湖瞬间被投入了一颗石子,漾开层层涟漪。他想起老执刃那番带着戏谑的打趣,又想到自己这些年对她悄然滋生、却一直不敢宣之于口的心思,只觉得心跳都有些失了平日的沉稳节奏,连呼吸都仿佛变得小心翼翼起来。看着她从容的模样,他暗自思忖:这些年不见,她竟变化如此之大,那双眼睛里的故事,是在江湖中经历了多少风雨才沉淀下来的?眉间的英气,像极了凤掌门,可那份藏在眼底的温柔,却又还是他记忆里的模样。她这般出现在眼前,是察觉到了什么,还是只是寻常的到来?若是她知晓自己的心意,又会是何种反应?无数的念头在他脑海里翻腾,让他原本平静无波的心绪,此刻乱成了一团麻,却又带着一丝隐秘的期待,期待着能与她有更多的交集。
宫鸿羽(老执刃)坐吧
凤惜月见过执刃,见过……尚,角公子
宫鸿羽(老执刃)都是一家人,不必这么客气
宫鸿羽(老执刃)你这丫头,如今长的越发亭亭玉立了
宫鸿羽(老执刃)是不是尚角
宫尚角猫……惜月妹妹
凤惜月(你点头回应)
凤惜月宫伯伯,近来一切可好?
宫鸿羽(老执刃)一切安好,来尝尝这药茶,远徵调配的
凤惜月如今,尚角哥哥倒是越发立如松筠之节,笑若霁月清风了
宫尚角不及妹妹美丽大方,令人爱…爱慕
老执刃率先畅快地笑出声,那笑声带着长辈特有的慈爱与打趣。宫尚角也忍俊不禁,唇边漾开一抹浅淡却真实的笑意。
笑声渐歇时,他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你腰间的玉佩上。那玉佩质地温润,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看到它的瞬间,宫尚角心头猛地一震,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他清楚地记得,自己也有一枚一模一样的玉佩,那是一对,是多年前他与你互相交换的定情之物。上面的花纹,是他当年亲手一刀一刀刻下的,线条流畅,代表着他的心意。
而被弄丢的那枚玉佩上的花纹,则是出自你的手,同样细腻精巧,饱含着你的情思。只可惜,四年前他不慎将那枚玉佩遗失了,这些年他一直耿耿于怀,却也只能将这份遗憾藏在心底。
宫鸿羽(老执刃)月丫头,你母亲
凤惜月母亲一切安好。有劳伯伯挂怀
宫鸿羽(老执刃)你既然来了宫门,便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安心住下吧,至于选亲嘛
老执刃话锋一转,目光若有似无地飘向宫尚角
宫鸿羽(老执刃)你呢就搬到角宫去住吧,尚角的偏殿一直空着,已经让人打扫出来了
凤惜月宫伯伯,我终究是以新娘的身份进的宫门,只怕……
宫尚角无妨,我今夜就接阿月入住角宫
你抬眼望向宫尚角,他的眼眸如浸在寒潭里的墨玉,清冽又好看,可那深处却像被浓雾笼罩,深不见底,叫人完全猜不透,究竟藏着怎样不为人知的秘密。
宫尚角可好?
宫尚角的声音传来,竟全然不似往常那般,像淬了冰般能冻僵人的血液。今日,那嗓音里竟奇异地裹挟着几分他极少流露的温柔,轻得像羽毛拂过心尖,带着小心翼翼的询问。
宫鸿羽(老执刃)既如此那便这样定下了,日后你就以角宫少主夫人的身份出席即可
宫鸿羽(老执刃)尚角?
宫尚角如此甚好
宫鸿羽(老执刃)月丫头不是外人,我就直接说下一件事了
宫鸿羽(老执刃)十年来,宫家财力和收入稳步增长,远超上代执刃时期家族财富的积累,你的功劳大家都看在眼里
宫鸿羽(老执刃)江湖上已有共识,认为你宫门年轻一代当中武力和谋略最强之人

宫尚角江湖虚名,不必在意
宫鸿羽(老执刃)无锋害怕你,江湖尊敬你
宫尚角但这江湖大多时候害怕都比尊敬好用,无论是害怕还是尊敬,是对宫门,而不是对我
宫尚角就如江湖惧怕暗阁一样
宫尚角商角徵羽四宫,各司其职
宫尚角商宫负责兵刃锻造,研发新器
宫尚角徵宫制作各类的毒药解药,搭配暗器
宫尚角当然最重要的是羽宫,对宫门的执守和统领,我在外才没有后顾之忧
宫鸿羽(老执刃)尚角,你是最识大局之人
宫鸿羽(老执刃)当年我做的决定确实对不住你
宫鸿羽(老执刃)本来这执刃之位
宫尚角执刃大人,夜已深,我也有些疲惫了,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
你虽对前因后果了然于胸,却始终缄口不言,只静静坐于一隅,慢品杯中茶。
宫鸿羽(老执刃)这件事情我已经想了有些时日了

宫唤羽父亲
恰在此时,宫唤羽蓦地闯了进来。那二人的目光齐刷刷投向他,而你依旧背对着门口,只将侧脸隐在光影里。
宫唤羽落在你背上的目光,带着几分不加掩饰的狠厉,像淬了寒的刀锋。可当你缓缓转过头,视线与他撞在一处时,那狠厉竟瞬间裂了道缝——一丝错愕猝不及防地漫上他眼底,像石子投进深潭漾开的涟漪。但不过转瞬,那点波澜便被他不动声色地压了下去,眼底重归一片沉寂,仿佛方才的震惊从不曾有过。

宫鸿羽(老执刃)你刚进来的时候,门口的守卫难道没有告诉你,我现在不方便会客吗
宫唤羽说了,但我有急事需要禀告父亲
宫鸿羽(老执刃)二公子与惜月少主又不是外人,但说无妨
宫唤羽藏在新娘中的无锋刺客已经查实了她的身份

宫唤羽她就是浑元郑家的二小姐,郑南衣
凤惜月!

宫尚角夜已深,我先告辞了

你瞧着宫尚角与宫唤羽擦肩而过,周遭气氛诡谲得很,像被无形的冰棱密密匝匝笼罩,连空气都仿佛凝滞,透着股说不明道不明的怪异。

案上那盏药茶尚温,却始终未动分毫。你望着那袅袅散去的热气,心中早已明了其中原委,如观静水之下暗涌,一切尽在不言中。
凤惜月执刃,我还要去清点嫁妆,就先行告辞了
宫鸿羽(老执刃)去吧
你步出执刃殿,抬眼便见宫尚角仍立在阶前,未曾离去。他身形静立如松,分明是专候在此的模样。
目光缓缓落向你时,他眼底竟浮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倦意,像蒙了层薄霜的寒星,看得你心尖微微发紧,生出难以言喻的怜惜。他就那样望着你,良久未动,深邃的眼眸里仿佛盛着千言万语,欲诉未诉的情愫在静默中流转,比任何言语都更显绵长。
凤惜月角公
宫尚角阿月
“阿月。”
他轻唤你的名字,声线柔得像被夜露浸过的丝绒,又似今夜淌过窗棂的月光,清辉漫过眉梢时,连风都跟着软了几分。那婉柔里裹着三分缱绻,七分轻怜,像怕惊扰了这月色,又像怕惊散了眼前人,一字一字落在耳畔,竟比月光更教人心头微漾。
宫尚角生分了
凤惜月与尚角哥哥多年未见,自然不敢叫的那般亲昵,怕有所冒犯
宫尚角你如今倒是知分寸
宫尚角不过,你我迟早结为夫妻,不必这般小心翼翼,还如同儿时那般便好,我安心些
宫尚角夜深露重,你又要入住角宫,我送你到偏殿吧
凤惜月有劳尚角哥哥
宫尚角走吧
宫尚角的声音柔得能化开水,连执刃殿门前的守卫都暗暗咋舌——他们鲜少见这位殿下如此,简直是头一遭。你与他并肩走在宫门蜿蜒的小路上,没多言语,只静静相伴。抬眸望他时,瞥见他眉头微蹙,似拢着片化不开的云,便轻启唇瓣,打破了这方寂静。
凤惜月尚角哥哥
他闻声转过头,月光恰好落在他眼睫上,投下一小片温柔的阴影。
凤惜月角宫外务繁忙,日后我会帮你一同面对
宫尚角阿月有心了
凤惜月应该的
你垂眸看着鞋面绣的银线,晚风卷着桂花香漫过衣摆。
宫尚角凤家酒楼生意很是兴隆,遍布整个江湖,能如此少不了你的功劳
他说这话时,目光落在远处摇曳的宫灯上,语气里藏着不易察觉的赞许。
凤惜月你也知道,现在就母亲一人撑着整个门派,我自然是于心不忍,自然要替母亲分担
指尖无意识绞着袖口的流苏,说起母亲时,喉间微微发紧。
宫尚角受苦了
三个字轻得像叹息,却重重砸在心上。我没想到他会这般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发间银簪随动作叮咚轻响。
宫尚角日后角宫的事务也要麻烦阿月操劳了
他侧过身与我并肩,衣料相触时带来微凉的触感。
石板路上的碎石硌了鞋跟,身子猛地向前倾去的瞬间,手腕已被他稳稳攥住。他掌心的温度透过衣袖渗进来,带着常年练剑的薄茧。
宫尚角小心
宫尚角还是这么毛毛躁躁的
语气里带着点无奈的纵容与宠溺,指尖在你腕间轻轻捏了捏才松开。
凤惜月我这不是看你心绪不佳,想着安慰安慰你嘛
你揉着被攥过的地方,声音里不自觉带了点委屈的尾音。
宫尚角我无碍
凤惜月郑二小姐的事情十分可疑,我会着人调查此事的
宫尚角阿月
他忽然停下脚步,转头看你的时候,眼底翻涌着复杂的光。
凤惜月你我迟早结为夫妻,夫妻一体,还怕给我带来麻烦不成
晚风掀起他的衣袍下摆,你迎着他的目光,把这句话说得格外清晰。
他沉默了片刻,忽然伸手牵住你的手。指腹摩挲着你掌心的纹路,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拉着你往角宫的方向走去。宫道两侧的灯笼在暮色里明明灭灭,将两人交握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转换镜头,角宫偏殿
他引着你踏入住处偏殿时,一股清宁的气息便漫了过来。地面的青石板被擦拭得亮可鉴人,连缝隙里的尘垢都寻不见半分,足见日日都有人精心打理。
迎面靠墙摆着一张梨花木梳妆台,台面嵌着块磨得莹润的黄铜镜,镜边雕着缠枝莲纹,花瓣的弧度都透着柔意。台上并排放着螺钿首饰盒,打开的那只里,静静躺着几支珍珠步摇,圆润的珠子在烛火下泛着温润的光。梳妆台旁立着架月白色的屏风,上面绣着疏朗的兰草,针脚细密得像春雨织就的网,风从窗隙溜进来时,屏风轻轻晃着,兰草便似在暮色里舒展叶片。
靠窗的位置设了张软榻,铺着水绿色的锦缎垫子,边缘坠着同色的流苏,摸上去绵软得像踩进了云里。榻边矮几上摆着只青瓷茶盏,盏沿描着圈银线,旁边搁着个霁蓝釉的小罐,打开便闻到清甜的莲子香 —— 原是安神的香丸。
屋顶悬着盏琉璃灯,灯光透过冰裂纹的灯罩漫下来,把屋内照得暖融融的。墙角的博古架上没摆寻常男子喜欢的刀剑拓片,反倒陈着几盆小巧的多肉,叶片上还沾着新鲜的水汽,旁边并排放着几本绣谱,书页边缘微微卷起,像是常被人翻阅。
空气中浮动的熏香愈发清晰,是白檀香混着些微的薰衣草气息,不浓不烈,恰好漫过鼻尖,熨帖得人四肢百骸都松快下来。你望着这满室的细致妥帖,忽然明白这哪里是寻常偏殿,分明是照着女子的心意,一点点打磨出来的温柔小筑。
凤惜月这里
你望着满室妥帖,指尖轻轻拂过梳妆台的螺钿花纹,声音里带着几分怔忡的软。
宫尚角可还喜欢?
他立在你身后半步远的地方,声音里裹着不易察觉的试探,像怕惊扰了这室内的安宁。
你转过身,望着他眼底的期许,轻轻点了点头,发间的珍珠步摇随动作晃出细碎的光。
宫尚角日后便安心住下,我就在旁边,有事随时唤我
他的目光扫过你鬓边的碎发,语气笃定得像在许一个安稳的将来。
凤惜月好
宫尚角若是有不喜欢的不习惯的交给我的贴身侍卫即可,无需自己操劳
他说着,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的玉佩,像是怕你仍要独自扛着什么。
凤惜月之前一个人惯了,如今这般倒还有些不习惯了
你望着榻边那盆沾着水汽的多肉,语气里带着点自嘲的浅笑,却没瞧见他望着你时,眼底漫开的怜惜。
宫尚角无妨,会慢慢习惯的
他的声音放得更柔了些,像晚风拂过窗棂的纱。
你轻轻点头,正欲转身去看那盏琉璃灯,却忽然被一股温厚的气息笼罩。他不知何时已慢慢靠近,环在你腰肢上的手臂带着恰到好处的力道,将你轻轻拥入怀中。衣料相触时,你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的温热,一时竟僵在原地,指尖都忘了蜷起。
凤惜月尚角哥哥
你唤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带着点无措的颤。
宫尚角阿月让我抱一会儿
他的声音埋在你发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像远航归来的船终于泊了岸。
你没有挣扎,任由他抱着。他的下巴抵在你肩窝处,呼出的气息温热地拂过颈侧,带着白檀香的清宁。心尖那点慌乱慢慢沉下去,化作莫名的柔软,你不由得抬起手,轻轻捋了捋他宽大的后背,指尖触到他衣料下微绷的肩线。
凤惜月累了?
你问得轻,像怕惊散了这片刻的静谧。
他没有回答,只是环着你的手臂紧了紧,将你往怀里又带了带。琉璃灯的光漫在两人交叠的身影上,熏香在空气中缓缓浮动,就这样过了许久,久到你几乎能数清他落在你颈间的呼吸,久到窗外的月光都悄悄爬上了窗棂。
那怀抱里似裹着积压了多年的念想,那些藏在喉间、从未敢在你面前说出口的“我心悦你”,此刻都化作这无声的相拥——所有未尽之语、未宣之情,全浸在这紧紧的依偎里,比千言万语更分明。
宫尚角夜已深,阿月早些歇息吧。从昆仑到此处,一路跋山涉水,定是累坏了
他望着你眼底的轻浅倦意,语气里的关切像温茶漫过心口,连带着提及路途时,都染了几分怜惜。
凤惜月好,你也是
你应着,目光落在他仍微蹙的眉峰上,指尖竟不知不觉抬了起来,轻轻覆上去,一点点将那攒起的褶皱抚平。指腹触到他温热的肌肤时,两人都顿了顿。
他顺势握住你的手,指腹在你手背轻轻摩挲着,带着些微的薄茧,动作却温柔得像在触碰易碎的珍宝。
宫尚角阿月,夜安
说罢,他才松开你的手,转身走向正殿。廊下的灯笼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直到那身影消失在门后,空气中仿佛还留着他指尖的温度,与满室的熏香缠在一起,温温润润的。
一夜好梦。
转换镜头,女客别院

云为衫抱歉这么晚打扰,我有些睡不着,正好看到上官姑娘房间灯还亮着,就想来说说话
云为衫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姜姑娘那倒没有,我也是睡不着就来找上官姑娘聊聊天
上官浅我还以为只有我睡不着,原来云为衫姑娘也睡不着
云为衫白日里还没来得及恭喜姜姑娘,能够成为少主的新娘

云为衫房间这熏香味道真好闻
上官浅这香名叫秋缠眠,是我老家很有名的一味香料,姜姑娘说她睡不着,所以我就点了这个,可以助眠,安神

上官浅云姑娘若是也喜欢,我这里还有
姜姑娘上官姑娘大半夜的非要让我尝尝他们家乡的老茶,我这觉怕是又睡不好了,不过也挺好,三人聊聊天也放松一下
云为衫你们刚才在聊什么?我怎么见姜姑娘好似哭了的样子
上官浅我们在聊姜姑娘的心上人
上官浅姜姑娘在老家有位心上人,所以她并不想嫁入宫门
上官浅你说我们有什么办法能帮帮她呢

上官浅云为衫姑娘不爱喝茶?
云为衫我夜里觉浅,看着茶的颜色应该是浓茶,这一杯喝下去怕是要天亮才能入睡了

云为衫还是给姜姑娘吧
云为衫你也不要太过忧愁伤了身子
上官浅是啊,少主大人只是暂时选中了你,这婚宴未办,说不定还有变数呢
姜姑娘要是当时选的是云姑娘就好了
上官浅这次入宫门的新娘真是难有像姜姑娘这样心思还在别处的
上官浅他们都说宫门好,能嫁进来便是福气,等明日来接走姜姑娘我们这些落选的怕是要送出宫门打道回府了
姜姑娘不会打道回府的,宫门选亲规矩就算是没有被少主选中,也会让所有的待嫁新娘都有一个好人家作为去处
姜姑娘一来,这些新娘都是宫门在江湖中的盟友之女,不能伤了面子,二来,是宫门小心谨慎,来了就尽量留下,以云姑娘和上官姑娘的明珠之姿一定会有一个好的归宿
姜姑娘而且,宫尚角宫二先生和宫子羽宫四少爷不都还没有婚配嘛
姜姑娘所以两位姐姐不用担忧
上官浅姜姑娘,你人真好
云为衫也祝姜姑娘日后心想事成

姜姑娘喝完这杯茶我也该休息了
上官浅我们也该休息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