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尚角神色晦暗，放下手中的茶杯，眼神锐利，仿佛要将眼前的人看个透彻。
“你想说什么？”
“这要看公子想问什么。”
“你在无锋里，都经历了什么？”宫尚角问出了上一次没来得及问出口的话。
他没有问她是不是无锋的人，只是问她在无锋里都经历了什么，他没将她摆在对立面，而是受害者的位置上。
喝了一口茶水，任由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心里的苦也随之弥散。
“训练，无休止的训练，无锋希望我成为一名出色的刺客，帮助他们得到更多。”
窗外一片枯叶悄无声息的落下，宫尚角心里多了一些他自己也察觉不到的东西。
“那你达到他们的要求了吗？”宫尚角问。
“达到了，也没达到。”郑南衣若无其事地笑笑，仿佛说的根本不是她自己。“我杀死了所有的对手，拿到了魑阶的令牌，然后，十年再未进一步。”
“你很聪明。”宫尚角道，他听出了郑南衣是自己选择藏拙，但他想了想，忽然又问：“为什么选择和我说这些？你不畏惧无锋？”
“因为我聪明啊。”郑南衣巧笑嫣然，又喝了一口茶，“我只痛恨他们，何来畏惧？”
“哪怕我背叛无锋，角公子难道，会不保护我吗？”
宫尚角点点头，神色间流露出一丝满意，“只要你安分守己，我保你余生无虞。”
“有角公子这句话，南衣此生无憾矣。”垂眸浅笑，郑南衣的声音柔软而又羞怯，和平日里那种清冷不可接近大不相同。
“话既然说开了，南衣有一请求。”抬头看向宫尚角，她眼中的柔意已经被孤冷取代，因为接下来要说的，是一个很严肃的话题。
不太习惯她这样的情绪转换，但宫尚角还是愿意听下去，“愿闻其详。”
“徵公子已经替我诊脉两次，想必已经察觉到我体内有一种毒了吧？”
“你知道？”宫尚角挑眉。
郑南衣笑了笑，“徵公子医术高超，诊脉一次必定能察觉不对，来第二次，只是想确认一些事情，不是吗？”
“你知道自己中了什么毒吗？”
“半月之蝇，”郑南衣点头，“我知道，宫门之内一定有这种毒的解药。”
“无锋会让每一个刺客都服下半月之蝇，只有完成任务才可以拿到每半个月的解药，如今，半月之期已经快到了。”
宫尚角没有答应，也不拒绝，只是问：“你为何如此笃定宫门之内有解药。”
郑南衣没有任何犹豫地回答，“徵公子乃是百年难得一遇的药理天才，若他也配不出解药，那我就只能自认倒霉了。”
“不过，我不后悔选择角公子你。至少在这宫门之内，我死的不会太痛苦。”
被这几句话触动到，宫尚角神色微动，但马上觉得不对，问：“真心话？”
郑南衣笑了，她点头，“刚刚所言，皆出自真心。不过公子要是问，我还有一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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