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姒？阿姒？”
刚念完两段，袁慎就感觉身边的人呼吸都变轻浅了，不由得轻声呼唤。
宁姒没有应答，但最终还是没能绷住脸上的表情，微微勾起嘴角。“没睡着，逗你的。”
“我刚刚念的，你可都听到了？”
“嗯，听见了。”
“那又是否通晓其意？”
“能懂。”
袁慎弯了弯唇角，温言道：“那，你讲给我听。”
宁姒当即不干了，伸手捏住袁慎的脸拉扯两下，不满道：“袁小慎，你是在当我的先生吗？要知道，早年间阿父给我请的那些教书先生可都被我打跑啦！”
袁慎神情不变，伸出一只手将脸上作乱的小手扒拉下去，满眼认真：“阿姒舍不得打我。”
“你真是懂得如何拿捏我。”顿时什么气都没有了，宁姒认栽。
“那，还讲文意吗？”
宁姒也不怕说错，真就讲了起来，虽然说的不一定达雅，但胜在生动贴切。
好一会儿后，她讲完了，就看见袁慎的眼神落在她身上，缱绻如丝，又温柔似水。
“阿姒懂得这许多，却总是说自己不通文墨。”袁慎眼角微微下垂，不知道又想到什么了，竟然有些不高兴了。
“从前，我竟然不知道这些。”
宁姒整日舞枪弄棒，上蹿下跳没有一刻消停的，受了伤也从不喊痛。
但是一叫她读书她就说头痛肚子痛，或者干脆在课堂上睡觉，袁慎一直以为她不擅读书，也鲜少与她讲论这些。
如今看来，他从前是将宁姒看扁了。
闭了闭眼，袁慎在心里狠狠反思一通，才道：“那阿姒从前为何总不爱念书？”
宁姒笑了笑，明媚的脸上夹杂这三分痞气，“你想听真话？”
“当然。”袁慎觉得今日又对宁姒有了更深的了解，当然不会拒绝知道得更多一些。
“因为那些教书先生都没有阿慎好看，念书的声音也没有阿慎好听。”
她这样说也不算撒谎，因为那些先生讲课的确都很死板，她又是个不喜欢束缚坐不住的性子，没有耐心听一些明明听一遍就明白夫子却要嚼个五六七八遍的东西。
若是换了袁慎给她讲课，她从早听到晚都可以。
袁慎秀丽的长眉舒展开，闲闲地翻阅手中书卷，道：“你从来会说这些话哄我。”
“你不信？”
“信。”袁慎点头，伸出一根手指将无限凑近自己的脸推开些，笑得春意昂让，更映衬得那张脸唇红齿白，面若冠玉。
正是因为信，才听得心中更加愉悦。
见袁慎笑了，宁姒也觉得心中高兴，安静地坐在旁边，陪他一起看书。
直到远处传来仆从的呼唤：“公子？公子？”
是有人来寻他回去了，袁慎收起书卷，扶宁姒起身，“老师找我，我得过去了。”
“晚上我会过府拜访，等我。”
“好。”将那包糖塞进他手中，宁姒站在远离目送袁慎走远，这才脚下一用力，踏着院墙灵巧地翻了过去，翻身跨上马背，策马往家里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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