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当年玄尘在和梦貘妖族战斗时受了重伤,意外被一只梦貘妖兽救下,得知了大战的真相。
一人一妖生了情愫,于是孕育了蓝棠,可那时的梦貘妖族视人类为死敌,玄尘的存在被其他妖族发现,便对他们展开追杀。
玄尘带着妻子逃离妖界,迫不得已之下才传信给自己的师父,但青阳终究还是去晚了一步。
“你母亲只来得及告诉我事情的经过,便也伤重不治身亡,在那之后,我察觉到她怀有身孕,这才拼了半身修为不要,保住了你的命。”
蓝棠那时尚未足月,其实在母亲尚有一口气时,就已经胎死腹中,不过因为怀有半妖血脉,体质强大异于人族,所以三魂七魄尚未溢散。
他救蓝棠,无异于逆天而行,但那时的青阳什么也顾不上了。
因为那场大战,妖族和琼华本就死伤惨重,青阳在悔恨中度过了一年,一条鲜活的生命摆在眼前,他当时唯一的想法就是,哪怕拼了这条老命不要,也要保住这个孩子。
“所以您与我有师徒之实,却不愿意收我为徒,因为我父亲,才是您的弟子?”
“我一直以来,都应该唤您一声师公?”
“师公,我父亲是个怎么样的人?”蓝棠握住青阳颤抖的双手,轻声安抚他。
青阳渐渐冷静下来,这一刻原本就花白的头发好像更白了一些,他的面容也愈发苍老。
“玄尘他...他是个好孩子,从入我门下起,便勤奋好学,尊师重道,从不给我惹祸,不像云天青和玄霄那两个臭小子,整日将琼华搅合得鸡飞狗跳的。”
“他也很有药学一道的天赋,把老头子药圃里那些花花草草照顾得可好了...”
青阳碎碎叨叨地回忆往昔,直讲得祖孙俩全都眼眶含泪声音哽咽。
从青阳的讲述中,蓝棠零零碎碎拼凑出一位温文尔雅的公子,不似慕容紫英那样清冷,也不像云天河那般闹腾,倒像是凡尘话本中常出现的翩翩公子,手上时常捧着一卷书,文质彬彬而有礼。
“是我对不起你父亲...”青阳眼眶通红,握住蓝棠的手不自觉用力,彰显着他内心此刻的翻江倒海。
蓝棠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手解救出来,今日得知当年的真相,也算是了却一桩心事。
“弟子蓝棠,感念师公多年细心呵护与教导,弟子不孝,今日拜别师公,愿师公福寿绵延,长乐康健...”
手腕一下子便被抓住了,青阳质问:“你这孩子!你想去哪儿!”
“我告诉你,你哪儿也别想去,老老实实在清风涧给我待着,不就是一点小小的邪气,师公我三两下就能给你搞定,你信不信?”
青阳脸上还挂着泪痕,此刻气急败坏地喊了两声,像个老小孩在闹脾气。
蓝棠想收回手,无奈青阳实在是抓得紧,只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重光。
别扭得挪开视线,重光好像什么也没看见。
“师公...”
“闭嘴!天塌下来了师公给你顶着!”青阳满脸不容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