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受伤了?”爻仿佛抓住什么关键词,看着对面的阮白洁问。
“你小点声,”凌久时制止她,“别让别人听见了。”一边将面条扔进了煮沸的水里。
爻想起初见阮白洁时他衣袍上的血迹,胳膊上似乎有一块红色格外深。
想了想,她从袖中掏出一个紫色的玻璃喷雾瓶,大小刚好够她的手掌握住,朝阮白洁道:“胳膊伸过来。”
“这是什么?”阮白洁虽然疑惑,但还是依言将胳膊伸了过去。
“女巫的解药。”爻忽然想到什么,笑了一下,“狼人杀,没玩过吗?”
她按下喷雾瓶,细密的雾气喷出来,落在阮白洁洁白的衬衫上,出现了一层淡淡的紫色,很快风干消失不见。
奇怪的是,明明隔着一层衣服布料,阮白洁却能够感受到胳膊上并不大的伤口正在愈合,传来细细麻麻的酥痒。
“你到底是谁?”阮白洁的眼神一瞬间变得凌厉,如针一般仿佛要将爻看穿。
“我吗?”爻眨了眨水汪汪的无辜大眼睛,满脸稚气,“我是见习女巫呀。”
“白洁哥哥,你看我的眼神好凶哦。”
阮白洁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瘪了下去,爻这张人畜无害的脸真的很难让人生得起气。
他一向认为自己不是个心软的人,甚至很多时候,都能面不改色地见死不救,或者牺牲别人保全自己。
但他实在是对爻生不起来气,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什么存在在影响他对爻的看法,让他无法自控地对她产生好感。
之前在房间里,他见爻有危险,去救她的动作也完全是下意识的。
等他回过神再去思考,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做出这种舍身救人的事情才对,哪怕他那时有十足的把握女鬼不会伤害他们,因为他们没有触犯禁忌条件。
“面好了。”凌久时端着面过来,打断了阮白洁的沉思。
“谢谢。”爻看着眼前热气腾腾的面,郑重地拿起筷子想要品尝。
谁知刚挑起一筷子面条,就听见啪嗒一声,一滴鲜红色的液体滴进了她的碗中,迅速将乳白的面汤染成淡红。
就连筷子上莹白的面条也被溅到了细微的红点,不能吃了。
爻的脸色一瞬间就黑了,她抬头看向头顶正在往下渗血的天花板,寒声道:“有人死了。”
小姑娘的语气丝毫没有惊慌,甚至听起来有些恼怒,一个死人破坏了她的早餐,这会让她想多杀几个人的。
“啊!!!”楼上传来惊恐的尖叫声,是个女孩子的声音。
这里除了爻和小柯,还有一个新人小姑娘,好像姓王,这个声音就是她的。
阮白洁放下筷子,叹了口气,“上去看看。”
不情不愿地放下筷子,爻跟着往楼上走,还一步三回头地看向桌上那碗还冒着水蒸气的面。
直到凌久时忽然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安慰她,“一会儿给你再煮一碗新的。”
爻马上就收回了恋恋不舍的目光,将头上作乱的手摘下来,目带不悦,“不要随便摸我的头。”
一头鸦羽般的乌黑长发只是随便用手扒拉两下垂在耳后,本就有些凌乱,被凌久时的大手一揉,看着越发没个样子。
凌久时心虚地收回手,笑呵呵道:“我一会儿给你编个辫子好了,你这头发总是这样散着也不方便行动。”
“你还会编辫子?”爻眼中满是质疑。
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凌久时不确定道:“应该...应该会吧...”
阮白洁走在最前面,听着身后两人的对话,忍不住勾起嘴角,他走到二楼第一间房间门前,这里就是往下滴血的位置。
发现门没有锁,阮白洁轻轻推了一下门,老旧的木门发出令人脊背发毛的咯吱声,缓缓向众人展露出里面的情形。
姓王的女孩儿狼狈地坐在地上,面前是一大滩鲜红的血液。
女孩儿的眼神充满了惊恐,时不时瞥向天花板的方向,看一眼就惊慌失措地收回视线。
可是她又忍不住去看头顶上那诡异至极的场景,似乎是想确认自己看到的是否是真实的,还是只是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