弋温和一笑,“还请灵尊赐教,何为家事?”
不待对面那人开口,弋便接着道:“我是阿璃挚友,她的事,不知算不算我的家事?”
沈木月面色依旧平静,她淡淡发问:“身为神明不可动情。曾经那些上古神因何陨落,我想神君心知肚明。”
弋神情一滞,眨了眨眼,没太明白沈木月的意思。
“动情?”她笑了笑,“是,神若动情,天地不宁,天道会因此降下神罚。”
“但那与我何干,我说过了,我不是神。”
弋轻轻叹了口气,“总有一天你们会明白的,这天下,已经不需要神明了。”
不会再有新的神明诞生,三界只会不断见证神明的陨落与消散,然后看着上古神明的存在成为传说。
“神君身怀无上神力,理应克己守礼。”
这一点弋并不反驳,她深知自己的力量一旦失控会有何种后果。
轻则三界动荡生灵涂炭,重则万物毁灭,天地重归混沌...
“我想,已经我很克制了。”
弋嘴角噙着柔和的笑,“你可知,我不是神,天道的规则是束缚不了我的。”
“若我真要让生灵涂炭,尔等又奈我何?”
沈木月沉默了,她不理解弋的意思。
上古神乃天道所创,可眼前这位神甚至根本不认为自己是神。
“那阁下,是何方神圣?”她眼中泛起警惕,与一丝不易被察觉的慌乱。
能让天地鸣钟九响,却不是神,那是什么?
弋不答话,反问道:“这婚约,真是天君定下的?”
若只是天君,沈木月身为灵尊,不可能没有拒绝的余地。
沈木月大概猜到弋想要做什么,也知道隐瞒没有用。
只要她去仙界亮明身份,仙界那群家伙什么都会告诉她。
“是行止君。”
弋微微皱眉,不满道:“又是他。”
她就说人不能总一个人待着。
行止那老东西整日待在天外天,估计连沈璃和拂容是谁都不知道,就在这里乱点鸳鸯谱。
真是有违神格。
掐指演算一番,弋想看一看此事的后续,却发现模糊一片不可推测。
这还是她第一次推衍未来,却歪打正着算到了不可窥探的天机..
收手,弋看向对面还想拦她的沈木月,“阿璃与拂容君的婚约,必须取消。”
“你让我眼睁睁看阿璃嫁给这种人,我做不到。我不可能看着她往火坑里跳。”
沈木月急了,“神君不是璃儿,焉知这就是火坑?”
弋沉默了一会儿。
她知道沈璃和沈木月的关系非常亲近,沈木月就像沈璃的母亲一样。
一个母亲,是不会忍心见自己的孩儿跳进火坑的。
这桩婚事背后,或许还有她不知道的隐情。
但那又如何?
弋笑了一下,忽然提起了那桩曾经不愿提起的往事。
“你可还记得,千年前,你曾站在顽石身前,问它,你当时所做的决定是否正确?”
沈木月变了脸色。
“你怎么会知道!”那件事情她从未对别人讲过。
“我现在可以回答你这个问题,连你自己都犹豫不决不知对错的决定,能好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