弋看着他,面露不耐,“生气?行止神君未免太过看得起自己。我只是纯粹讨厌你。”
行止不说话了,嘴角的笑意渐渐收拢回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天君颤颤巍巍插话道:“神君您的意思是,您不是神?”
他不信,弋身上散发出的神力比行止还要强上许多倍,弋不是神,怎么可能?
“信与不信,全凭尔心。”
弋不愿在这件事情上多费口舌,她说回了正事。
“追根溯源,我身应归灵界。仙界之人,也莫想以尊神身份压制我半分,那是行止要守的规矩,与我没有半点关系。”
顽石化形,也是妖灵,而非仙人。
行止不满道:“那你总要守点规矩吧。”
弋掌握的神力强过他许多,哪怕是他鼎盛之期,都没有这般神力。
这家伙竟然什么约束都不用受?凭什么!
“就凭,吾与天地同寿。而你降生,至今不过三万余年...”
行止总以为新生的弋是自己的晚辈,带着点兄长心态对待这位新出世的妹妹。
殊不知,他眼中的妹妹,是位早他不知多少万年便诞生神智的造物。
大殿中寂静无声,连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天君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一直窜到天灵盖,猛地打了一个寒战,眸光闪烁地去打量行止的神情。
然后发现行止同他一样,面露怔愣。
什么叫与天地同寿?
与天地同寿者,是与天道并肩而行的存在,还是干脆独立于三界五行之外,是其他的他们闻所未闻的存在?
弋看着眼前陷入呆滞的两人,笑了笑,“你不是问我,守得什么规矩吗?”
她抬手,点了点自己的心口,“吾存世千万年,见无数生死轮回世事变迁,规矩,自在吾心。”
其实没有什么成文的规矩,她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这就够了。
这天地之间诞生她时,并未给她立什么规矩,她所行所做,皆随己心。
但除了她之外的其他人不会这么想。
他们只知道强大的力量就需要约束,天道创神就应该以规则束缚。
否则,天下将大乱。
行止愣了许久,终于开口道:“那你到底,是什么。”
“一块顽石罢了,执著于我的本相,你便着相了。”
弋站起身,欲往外走,“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仙界之人,以后莫要再来烦我。”
“对了,拂容呢?已经过去月余,不知他可准备好随我去灵界净化瘴气了?”
否认了自己神君的身份,这神君该有的架子,弋还是端着的。
毕竟这三界之中,她就算没有神明的身份,也能横着走。
天君手心捏了一把汗,他本来打算这事情弋不提起就这么糊弄过去,谁知道都过去一个多月了,弋还把这事情放在心上呢。
就不能学学行止神君吗?一千年不问世事的。
“嗯?”弋回头,面露不悦,“怎么,拂容还没准备好吗?”
从她下令,到现在,已经过去一个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