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看着坐在凉亭里嗑瓜子的无衣,问她:“萧瑟在千金台设宴,你为何不去?”
“那是他永安王萧楚河的席面,我去凑什么热闹?”无衣将瓜子壳精准地吐进桌上的小竹篓里,“而且,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什么?”无心问。
拍拍手上的灰,胡乱拿帕子擦了两下,无衣拉着无心就往外走。
“今日这天启城上到王公贵族,下到九九道,有些脸面的人都去千金台赴宴了。”
那边是萧瑟的戏台子,而她要唱的戏,在宫里。
“跟我进宫,你想见那个人很久了吧?”
吩咐侍卫将马车停在宫门外,无衣静静等待着什么,直到外面有人来报,“陛下已经去千金台了。”
“走吧,进宫。”
无心与无衣并肩而坐,说不清楚自己是什么心绪,他从不知道,无衣是何时谋划了这些。
他的手被轻轻握住,无衣轻声在他耳边道:“别怕,我会陪着你的。”
另一只手举着金光闪闪的令牌身处窗外,上面“如朕亲临”四个大字晃瞎了宫门前守卫的眼睛。
众人纷纷下跪行礼,“参见靖阳公主。”
明德帝早已经在传旨至剑心冢的时候就同时昭告天下,说明了她的身份,还赐给她一块刻有“如朕亲临”的金牌,说是免死金牌也不为过。
一路畅通无阻地进了宫,直到快接近后宫的时候,前面才出现了拦路人。
五大监之首,紫衣白发,瑾宣大监。
示意无心不要轻举妄动,无衣掀开车帘一角,淡淡发问:“何人拦路?”
“靖阳公主忽然入宫,所为何事?”
“本宫要做什么,与你何干。”无衣把玩着手中的金牌,“公公最好还是把路让开,不然本宫不保证父皇回来之后,会不会怪罪什么。”
其实她甚至还没有见过明德帝,萧瑟本打算带她入宫,但她拒绝了。
她想自己来见那个男人,她的父亲。
“公主忽然入宫,所为何事?”
无衣叹了口气,“公公,我只是个无权无势的公主,你为难我,没有意义。”
“公主说笑了,奴才怎敢为难公主,只是奴才身为五大监,有守护皇宫之责。例行询问,还望公主体谅。”
“我若是不体谅呢?”无衣问。
“那就只好请公主回去了。前面就是后宫,您在宫中乘马车,已经是逾矩了。”
“是吗?逾矩不逾矩的,轮不到你一个奴才教训我。”
将手中金牌砸了出去,无衣笑着,“公公好好看看上面写着什么,本宫今日就算是把这皇宫炸了,也是父皇回来后亲自降罪,你算个什么东西。滚开。”
瑾宣垂首接住那块令牌,他知道这块令牌假不了。
正因为是真的,所以这事情很难办。
他拦,是违抗圣命,不拦,万一无衣真折腾出什么事情来,他照样得遭殃。
若只有无衣一个也就罢了,关键是她车里还藏着一个无心,他如何能放人过去。
权衡许久,他还是让开了路。
“那便,多谢公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