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嬷嬷似乎也惊讶于我的磊落,看了我一会儿,忽然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来,“老奴这就去办,小姐等我消息。”
嬷嬷办事我放心,嬷嬷效率我惊讶。
当天夜里,就有登徒子翻我房间窗户想要闯进来。
我坐在桌边翻阅账册,听见动静正要叫人,就听那人哎哟了一声,然后被桂嬷嬷领着走了正门。
“不是要神不知鬼不觉吗?怎么还有人在。”
一身夜行衣戴着面巾的范闲揉着后脑勺走进来,看桂嬷嬷没打算离开,问了我一句。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我看着范闲。
我以为他会拒绝的,我是老二的人,而他和老二不共戴天。
范闲的神色有些奇怪,他只是嘀咕道:“我也说不清楚,但我总觉得你和老二不一样。”
“看在你愿意救那些姑娘们的份上,我愿意来听听你想说什么,你不是有问题要问吗?说吧。”
“史家镇没了,这消息你知道吧。”我开门见山,并不说那些弯弯绕绕的场面话。
“你想说什么?”范闲严肃起来,扯下脸上的面巾,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看,好似要把我看穿一样。
我笑了笑,多少有些勉强,“你果然知道,而且我猜,是太子告诉你的。不仅如此,他还告诉你,人是我家老二杀的。”
“那不然呢?”范闲反问,表情已经有些不耐,他已经开始反感我了。
这正说明,他认为这件事情是老二的手笔。
“事实上,我们也才刚刚知晓这个消息。”
范闲冷笑,“你觉得我会信吗?”
“为何不信?”我并不意外他会如此说,“那是一镇百姓的性命,我拿来与你开玩笑?”
“李承泽为何不亲自和我说,还要你来出面?”
范闲脸上带着讥讽,也不知道是在讥讽什么。
我好想叹口气,但还是忍住了,并不打算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这件事情我办得好,有望扭转战局,办得不好,反正范闲也和老二不共戴天了,也就是再多一桩仇怨而已。
“史家镇是什么地方,你应当清楚。老二只是将镇上的人都撤走了,如今史家镇被屠,除了太子栽赃陷害,我想不到别的理由。”
见范闲脸上讥讽更深,我继续道:“当然,我知道你不会这么容易相信我的话。但是老二没有屠镇的理由,他就算要动手,不会连我的人一起杀。”
范闲看着我,表情渐渐变得奇怪,“你什么意思?”
“老二不让我插手与锦衣卫合作走私的事情,但我在史家镇有正当生意,这个老二知道。”
“我手下一个得力管事就是史家镇人。史家镇被屠的消息,是他去史家镇处理生意时,才发现传回给我的。”
“如果你不信,这是那个管事的住址,你可以去找他打听,史管事亲眼目睹了家乡的惨状,我相信你能看得出他不是在演戏。”
范闲皱起眉头,做思考状,不知想到什么,忽然朝我道:“老二的手段我早有领教,为了他的大局,不过是牺牲几个手下人,他杀也就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