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靖觉得有些冷。
明明是炎炎夏日，身上却没有什么温度。
她牵着李承泽走回廊下，将刚刚被掀翻的矮桌扶正，把地上的书一本一本捡起来整理平整放了回去。
“范闲还是没更新红楼吗？”舒靖看着手里已经被翻过许多回的红楼，边角甚至都有些磨损了。
李承泽笑笑，“范闲总说他忙，没空写下去。”
“我去跟他说，让他快些把这书写完，总让读者们等着，也不像话。”
如果有时间，她很愿意将红楼写出来，拿给李承泽看。
虽然做不到像范闲那样默得一字不差，但她毕竟也是红楼的忠实读者。
“那我还要多谢阿靖。”
“你我之间，何须言谢？”
“李承泽。”这是舒靖第一次这样唤他的名字。
李承泽怔了片刻，才轻声问：“怎么了？”
“我得跟你坦白一件事情。”舒靖忽然想告诉李承泽一些小秘密。
李承泽微微眯起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见到舒靖之后格外的放松，此时此刻竟然有心情开起玩笑来。
“怎么，阿靖终于被我的魅力折服，要向我陈明心意了吗？”
这下轮到舒靖愣了一下，她倒是没有想到李承泽会说这个。
无奈地笑了笑，舒靖摇头，“我是想跟你说，其实这些年我赚的钱只分给了你四分之一。”
而不是像每次说的那样，上交一半利润。
见舒靖摇头，李承泽脸上不可抑制地闪过一丝失望。
他早就看明白了，自己的心上人是块木头，这层窗户纸如果不由他来捅破，将永远完好无损。
可李承泽一直没有找到很好的时机向舒靖陈明心意。
他不知道自己的结局到底如何，所以不敢自私地拖着舒靖一起走向深渊。
现在，似乎是个不错的时机。
李承乾和李云睿都死了，陛下说要封他为太子。
尽管不知道庆帝要他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但李承泽想，事情总不会比现在更糟糕了。
他只需要熬到庆帝百年之后，一切问题都会消失。
听了舒靖的后半句话，李承泽脸上又忍不住泛起丝丝笑意。
“我知道，”他说，“阿靖，我只是不会做生意，不是不识数。”
舒靖震惊地瞪大了双眼，“怎么可能！我每次给你的账本作假都做的很仔细的。”
“那些账本确实没有疏漏，但进账少了一半，你开的那些铺子能赚多少钱，我心中大致还是有数的。”
舒靖一噎，没想到打败自己的竟然是如此简单的理由。
她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只是有些好奇，李承泽明知真相，为何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拆穿她。
“那你为何一直不拆穿我？”
“我为何要这么做？”李承泽眼中荡漾着温柔的笑意，满心满眼都是舒靖，“我又不图你的钱。”
这话李承泽说的毫不夸张，和锦衣卫合作走私得到的盈利，足够供应他的所有花销。
舒靖这些年上交给他的钱，只不过是意外之喜。
他愿意将舒靖从青楼里救出来，只不过是觉得这般有才情的女子不该埋没于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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