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素王带着郁晚继续深入,走到另一边的山坡上,这里背阴,终年不见阳光,只有正午时分,这里有一刻钟的光明。
郁晚一眼便锁定了剑林中的一把断剑,剑身通体漆黑,还未靠近,便感受到一股阴冷之气。
但郁晚却能看见这阴冷之气中包裹着的一点暖意。
就好像一颗炙热的心脏,因为受了太多伤而选择把自己封闭起来,但只要有人足够热诚,这颗心会再次热烈地跳动。
“这把剑...”郁晚想问这把剑有什么样的故事,可是转念一想,会出现在这里的剑,它的上一任主人最后的结局或许不太好。
他在这里问,无异于提起这把剑的伤心事。
郁晚将没说完的话吞了回去,他伸出手握住剑柄,顿时一股寒气直往他身体里钻。
在天外天生活多年,郁晚的身体很耐寒,这股寒气入体就像带他回家一样。
他握住剑,将自己的内力缓缓注入进剑身。
原本漆黑的剑身渐渐地忽然开始出现亮光。
很快,黑色的绣剥落,露出其中银白的剑刃来。
铮鸣一声,银剑脱手而出,在空中旋转数圈,甩去身上尘土,重新回到郁晚手中。
“你果然与这把剑有缘。”李苏王露出满意的笑容,“它曾经的名字,叫霜寒。”
郁晚微微一怔,呢喃道:“霜寒?北阙莫家第三代家主莫言心的佩剑?”
莫言心当年号称一剑霜寒十四州,曾经是北阙国五大尊使之一,那时候整个北阙能压他一头的,只有当时明家的家主明焕。
真要论起来,这位是郁晚的叔祖。
李素王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感慨,“你这小娃娃竟然听过莫言心的名字。”
“既然你与它有缘,老夫便帮你重铸这把剑。”
从郁晚握住这把剑的那一刻起,霜寒的剑灵便再次复苏,只要佐以合适的材料,便可重现这把剑当年的光彩。
断剑自然是不能用,郁晚双手将手中的剑送到李素王面前:“还请前辈为我重铸此剑。”
李素王接过剑在手里掂了掂,忽然道:“给这把剑取个新名字吧。”
剑还未重铸,不知出炉后会是何模样,又如何取名?
郁晚犹豫片刻,忽然会心一笑,明白了李素王的意思。
李素王这是要让他为这把还未重铸的剑定型。
“那便叫它…不晚…前辈以为如何?”
只要相逢便不晚,只要去做便不晚。
“好!”李素王抚掌而笑,“不晚,好名字。”
“老夫重铸此剑需要半月,小友若不嫌弃可就在这剑心冢住下。”
郁晚自然不会拒绝,此处山色青青,与天外天常年的冰雪大有不同,他在此处多住些时日,也会有不一样的感悟。
半个月里,郁晚每日清晨都到山中抚琴,起初是弹奏天魔琴曲,后来竟变成了山水小调。
李越站在林外,听见琴声便感叹:“郁少侠之琴艺,恐怕不输于国手洛先生。”
他自幼在这里长大,每天都看同样的风景,从来没有哪一日觉得眼前的山林草木是那样的灵秀可爱。
可它们在郁晚的琴声之中,都像是会说话的精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