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对雨生魔的愧疚，也出于对晚辈的爱护，烟凌霞没有拒绝为叶鼎之护法。
只要她愿意，洞月湖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叶鼎之原本要在郁晚的守护下破境，但郁晚接到了一封急信，信上说紫雨寂来南诀处理据点叛乱，恐怕有生命危险。
郁晚必须赶去救人，只好设法帮叶鼎之压制了破境的时间，将人平安送到洞月湖。
幸好洞月湖和紫雨寂所在的地方在同一个方向，没有耽误郁晚太多时间。
“有劳前辈了。”叶鼎之拜了一拜，盘腿而坐，再也压制不住那股要破境的冲动。
而另一边，郁晚用尽全力赶路，不敢有丝毫耽搁。
事情的发展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他根本想不到玥瑶会叛教，也无法料到天外天因此放弃了莫棋宣和紫雨寂。
但他当然明白，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
如果他按时带叶鼎之回去，这一切根本不会发生。
至少，不会以如此决绝的方式。
郁晚赶到的时候，整座小城都是寂静的。
这里前两日刚下过一场雨，接连两天烈日又将潮气蒸发殆尽，只剩下空气中还弥漫着一种让人生厌的泥土腥气。
长街漫漫，尸体横陈。
淡青色的衣裙快速从每一具尸体边掠过，没有丝毫停顿。
郁晚在寻找一抹紫色。
他害怕再往前走，会看到要找的人躺在尸体堆中。
可他必须向前。
长街漫漫终有尽，郁晚一直走出这条街，也没有找到想找的人。
郁晚的心一沉再沉。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来迟了。
“你来干什么。”
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冷漠得让他心颤。
“棋宣…”郁晚甚至不敢转过身去，他握紧了袖中的剑。
终于，他转过身，一眼看见了被莫棋宣背在身后的紫雨寂。
垂着头，不知道是晕过去了，还是…死了…
他想上前，可刚走出两步，就被莫棋宣冷漠的眼神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郁晚呼吸一滞，声音都颤抖起来，“雨寂他…”
“为什么背叛天外天。”莫棋宣质问。
“我没有。”郁晚垂下头。
他背叛的不是天外天，只是无相使。
但事情是他做的，所有的后果他都必须承担。
郁晚抬起头，拔出手中的不晚，握住一缕发丝，挥剑割断。
他握着自己的一截断发，“这条命我先欠在这里，等我完成了我要做的事，就来还。”
他知道对于莫棋宣而言，紫雨寂比他要重要得多，他知道就算自我了断也换不回紫雨寂的命。
但这是郁晚唯一能做的了。
他翻转手腕，断发飘落，他也跟着跪了下去。
莫棋宣一惊，怒斥：“你做什么！起来！”
郁晚充耳不闻，已经拜了下去。
莫棋宣急了，冲过来拦住他，气得大骂：“你是傻子吗！”
紫雨寂听着听着觉得不对劲，一睁眼就看见郁晚跪在地上，正要磕头跪拜。
他也急了，“郁晚！”
郁晚俯身的动作一顿，第一反应是松了一口气，紫雨寂没死，吓死他了。
第二反应是想笑，这两个人加起来快年过半百了，怎么跟他玩这么幼稚的把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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