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白·少年心性

姑苏城外寒山寺。

四个少年人看着上面的牌匾，还有寺门口站着的几个中年和尚。

“我们来这儿做什么？”莫棋宣问。

养好伤后，郁晚便说要来这里，却没说为什么。

直到站到了寺门口，莫棋宣才终于忍不住问他们来这里的目的。

“最近吃的菜都口重，想吃斋念佛两天换换口味。”郁晚回答得一点也不正经。

叶鼎之忍不住道：“想吃斋饭留在风晓寺不就好了，为什么要大老远跑到这姑苏城来。”

紫雨寂看了叶鼎之一眼。

这一路上他都不怎么说话，大部分时间都一个人抱剑，沉默地骑着马。

只有郁晚和他搭话时，他偶尔会回应两句。

此时开口想必也是心中的疑问憋了很久。

“那里离天启城太近，是非太多，我觉得还是这里好。”

“走吧，已经有人在等我们了。”

“谁？”莫棋宣一头雾水。

郁晚笑了笑，“我和忘忧大师打了个赌。”说这话时，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叶鼎之。

“我们一路行到这里，如果我能让你放下心中执着，他便不再插手我们的事。”

如果不能，那叶鼎之就要留在这里，忘忧大师会陪他两年，助他消除心中魔念，稳固境界，甚至更上一层楼。

叶鼎之并没有说话，只是皱紧眉头。

这一路过来郁晚什么都没有做，甚至什么都没有说。

就好像一开始便打定主意要将他交给忘忧大师一样。

“你做这个决定，问过我的意见吗？”叶鼎之冷冷地问。

郁晚一副了然神色，摇了摇头。

随即道：“你的第一反应是质问我，而不是拒绝。就说明你并不排斥，你只是需要我的一个解释。”

或者说，他只是需要一个理由来坚定他内心的决定。

他不想再和郁晚他们同行了。

叶鼎之不知道郁晚在王府里到底经历了什么，他只知道郁晚在里面受了重伤，还为了救他差点把命都搭进去。

“你做决定的时候，不也没有问过我们的意见吗？”郁晚的语气同样冷了下来。

叶鼎之垂眸，不再看他。

郁晚总能轻易地看穿他的心思。

莫棋宣迷茫地撞了撞身旁紫雨寂的胳膊，“他们在说什么，你听得懂吗？”

紫雨寂抱着胳膊，摇头。

听不懂，看着就行了。

从小到大，郁晚也没做过几件让他们听懂看懂的事情。

他习惯了。

“那怎么办？”叶鼎之拧眉。

他不想再牵连眼前的这几个人，可郁晚还有事情需要他帮忙。

如果他此时与这些人分道扬镳，郁晚的事就做不成了。

“放下。”郁晚笑了笑，“我放下我的执着，你也放下你的。”

江湖之大，有那么多惊奇的际遇，他们可以一起喝酒看月，赏雪踏浪。

只要放下。

叶鼎之果断地摇头，“我不可能再放弃了。”

郁晚道：“你不放，那我也不放。”

谁都别劝谁，谁也都别为难谁。

“你还是个孩子吗？”叶鼎之无奈地笑。

“你不也是吗？”

少年心性，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