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了我的寒毒，还有余力杀人，看来桃花岛教导徒弟还是很有一套的。”
明姬说着风凉话，将黄药师晾在一边，自己走到臭老头身边，将他身上的黄沙都清理了，之后便在他身旁坐下。
像从前无数次做过的那样，将脑袋靠在了他肩膀上。
干燥让新鲜的尸体迅速失去水分，保留了形体与皮肉不曾腐烂。
只是触感说不上好。
“大方些承认自己快死了，留下我给你送终不好吗？非要赶我走，你瞧你坐在这里，身边也没人陪着，多凄凉。”
“哦，不对，我也算是送了几个人来陪你了，不过你大概也不喜欢。”
明姬瞧着地上横七竖八几具尸体，努努嘴，让杨康把他们搬走。
杨康点点头，默不作声地将尸体搬到悬崖边扔了下去，又在旁边的山洞里找出一些木柴，问：“用不用树块碑？”
来之前明姬便说过，不必入土不必送葬，她只是回来送送臭老头，磕几个头，再告诉他自己现在过得很好。
知道明姬也许会拒绝，杨康也只是想尽自己的一份心意。
见明姬摇了摇头，他也不强求，将拿来的木柴放在一边。
但黄药师竟然走过去捡起一块木板，在上面刻画起来。
明姬看着他的动作，面露不解，“你做什么？”
黄药师没有理他，专心地刻着自己手中的木板，片刻之后，他将木板竖在尸体前面。
上面写着：凌霄子之墓。
明姬看了两眼，笑道：“你竟然知道臭老头的名号？”
原来臭老头是有名字的，凌霄子，还挺好听。
“这个名字三十年前横空出世名动江湖。”黄药师静静地看着墓碑。
“那他为何避居这荒芜大漠?”
“世人只说凌霄子背信弃义杀害好兄弟夺人至宝。已经无人知晓真相了。”
“你不信世人所说？”明姬继续追问。
黄药师笑了一下，“死的人是我师弟，我赶到时凌霄子已然离去，我师弟的确死于凌霄子的武功，至于这两人为何反目，我不认为是为了所谓的至宝。”
明姬冷笑，“既然你是这场争斗唯一的见证者，是非黑白，不都出自你口？”
黄药师叹了口气，“是我又如何。也许，这就是我的果。”
在意识到女儿可能已经出事之后，黄药师比想象中要冷静太多，在这短暂的时间里他想了很多，唯独没有杀掉明姬为女儿报仇的想法。
也许这就是他的报应。黄药师自暴自弃地想。
他这一生做过不少坏事，世人眼中的他武功高深莫测却也性格古怪杀人如麻，是人人忌惮的“大魔头”。
他的妻子死于难产，如今他的女儿又被曾经他坑害过的人的徒弟害死。
一切都是他的错。
黄药师身上一瞬间弥漫起死寂来。
杨康走到明姬身边，警惕地看着黄药师，提防他突然发难。
“死要见人，活要见尸。”黄药师只是上前两步，看了看周围错综复杂的山洞，“我要将这里都找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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