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的黑暗中，一团白色的雾气隔绝出一片净土，白衣女子坐在雾团中，脸色苍白。
她的面前，是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红衣女子。
两人对坐，一盘棋在两人身前浮空，黑白棋子从分庭抗礼到一边倒，只用了不到一刻钟。
白衣女子见翻盘无望，长叹一声，“我又输了。”
红衣女子妖异一笑，“这一次，你打算输什么给我？”
白衣女子低头看了看，她身上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尽管对面的人没有任何要求，一块糖也要。
“我们已经对弈三百五十八局，”白衣女子苦笑，“除了我这个人，真的什么可以输给你的东西都没有了。”
“那便把你输给我吧。”红衣女子笑笑，将之前赢来的战利品通通归还，“这些我都不要，我要的，只是你。”
“我不明白。”天狐真的不明白。
她以为的戾气本源应该是无尽邪恶与痛苦的凝合，却没想到费尽千心万苦抵达地心，便只见到了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
开口便是要和她下棋。
红衣女子面露不满，“你当然不明白，被留在这里万万年不见天日的人又不是你。”
“我说过，就算你离开了，总有一天还是会回来的。就算拥有了那些东西的身体又怎么样，你难道忘了，自己到底是什么了吗？”
她们本就是一体，是这世间所有恶的化身，是毁灭一切的存在。
天狐只觉得眼前一黑，再有意识时，就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了。
她本来就没有身体，密密麻麻的低语充斥着这片无尽的黑暗。
“你这该死的蠢货，我杀了你！”愤怒。
“求求你别过来…我错了…”恐惧。
“金子！好多金子！我发财了！”贪婪。
“我会对你好一辈子的，相信我。”谎言。
“你是什么东西，也配给我敬酒？”傲慢。
“那个丑八怪也想嫁给李公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偏见。
“欢迎回来。”虚伪。
“你总偷喝天狐的酒，下次再被发现，我可不帮你遮掩。”虚伪。
“你这人会这么好心？你不告发我我就谢天谢地了。”偏见。
“就凭这点东西也想让天狐替你预言？”傲慢。
“我不会有事的，照顾好自己。”谎言。
“天狐不在，这些酒都是我的了。”贪婪。
“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偷喝你的酒了！”恐惧。
“颛顼！你别跑！我跟你不共戴天！”愤怒。
空无一物的虚空中渐渐有一团白光凝实，然后化作一只白狐。
紧接着，红色的丝线从四面八方涌来，争先恐后地钻入白狐体内。
妖力和神力交织，纠缠，直到不分彼此。
天狐从混沌中睁开眼睛。
狐狸还是那只狐狸。
戾气本源也是那只狐狸。
白狐舔了舔自己的爪子，一跃而起化作人形，朝来时的方向去。
地底的深处是一片死寂，这里聚集了世间所有的阴暗，照不见太阳，也没有风。
“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
虚无中，天狐听见自己的回应。
然后，是颛顼勉强得不能再勉强的声音：“欢迎回来。”
“你们活不长了。”天狐只觉得自己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颛顼和少昊的生命在她眼中就像是两根快要燃尽的香烛，只剩下最后一点点光亮。
“怎么样了？”少昊的状态要更好一点，还有余力。
“可以解决，只不过，这会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
“那看来，我们是看不到了。”
“我会让你们看到的。”天狐伸出手，白色的时间法则在她掌心跳跃。
“需要我们做什么？”
“不必。”天狐摇头，“安静地离开，等待我将你们带回来的那一天。”
“好。”颛顼点头，没有再说话。
一丝丝神力从身体中剥离，化为法则融入天狐体内，将暴动的戾气暂时镇压。
玄帝颛顼，陨。
上古水患后，众神陨落，人妖两界秩序大乱。神兽白泽得白帝少昊敕令，统管众妖，守护苍生。
白帝少昊，陨。
为尽神职，白泽自愿舍弃肉体，化为神力永传世间，世代挑选至善至纯之人为白泽神女，获白泽令，得白泽力，维护人妖两界稳定。
这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冬天。
白泽神女入汤谷寻物，遇白狐，白狐极喜神女气息，追随左右。
【上古时代的故事其实和大梦归离本身已经没太大关系了，但是很想写，所以写了点意识流的东西，满足一下自己的表达欲。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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