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范瑛说明来意，青鸟被带入范府。
一直走到一处寂静的院落。
少年一身丧服，沉默地抱着一把长剑坐在院落中央的树下，对近在咫尺的脚步声充耳不闻。
落叶飘零，覆在他肩上。
青鸟伸手摘去卓翼宸身上的落叶，在他身前蹲下。
卓翼宸始终没有反应，直到青鸟伸手想要触碰云光剑，他才猛地把剑往怀里一收，面露警惕，“你是谁？要做什么？”
少年抬头，青鸟看清他的容貌，原本要说的话梗在喉头，只余满脸错愕。
这张脸像极了一个故人。
青鸟收回心神，站起身，朝卓翼宸伸出手，“青鸟。你父兄托我收你为徒，我是来接你的。”
卓翼宸当然听过青鸟的名号，他直视青鸟，低声道：“山间小院，我昨日去过了，无人在家。”
青鸟心中骤然一紧，昨日午时是她和卓翼轩约定好的，让卓翼宸去拜师的时间。
卓家前夜遭逢大变，青鸟根本没想到昨日卓翼宸还会赴约…
心中歉疚更甚，青鸟道：“抱歉，是我的过失。”
“我哥哥说，立下约定就要守约。”所以即使父兄新丧，卓翼宸还是去了山间小院赴约。
但青鸟却失约了。
卓翼宸在院外等到太阳落山，才返回天都，在卓府门前见到了来接他的范瑛。
青鸟一时语塞，除了抱歉不知还能做些什么弥补，忽然，她想起挂在腰间的那袋糖，将糖袋解下，放在卓翼宸手里。
“是我失约，我向你道歉，这糖给你赔罪，可好？”
卓翼宸失神地看着手里的饴糖，拆开袋子，拿了颗糖喂进嘴里。
明明该是甜的，他却只尝出了满嘴苦涩。
他摇摇头，失落道：“好苦。”心是苦的，吃什么都是苦的。
“万般皆苦，唯有自渡。”青鸟再次朝卓翼宸伸出手，“小宸，你愿意和我走吗？”
“我父兄的丧仪还未办完。”卓翼宸没有拒绝，但也没有立刻答应。
青鸟收回手，摸了摸他的头，“不离开天都，你想的话，我们可以就住在卓府。或者山间小院，那里还有两个新朋友。”
“新朋友？”卓翼宸发出一声疑问，“师父还有别的弟子吗？”
“这声师父不会让你白叫，”青鸟伸出手，掌心缓缓凝聚出一片青翠的羽毛，“这是为师的翅羽，佩之可日行千里。”
“小院中两位新朋友，一位是新任白泽神女文潇，一位是大妖朱厌。”
卓翼宸去接翅羽的手一顿，猛地站起来，因为太过激动险些没站稳，青鸟扶了他一把。
“师父，你方才说，还有一个是谁？”
“朱厌。”青鸟扶住卓翼宸的胳膊。
“师父，我要杀了他给我父兄报仇！”卓翼宸拔出剑便要往外冲。
青鸟握住他胳膊的手并没有松开，“杀他可以，但不是现在。”
“师父！你要护着一只罪无可恕的妖吗！”卓翼宸眼中是深深的失望。
青鸟摇头，“朱厌乃戾气所化，天地间唯有云光剑能杀死他。”
“若你想要杀他，得先练好云光剑，让这把剑为你而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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