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地陪宋墨站一会儿,蒋琰将小兔子糖人塞到他手里,“小兔子说,她不想看见你难过,让我帮忙问问你,可不可以不难过了。”
宋墨还是没说话,只是将小兔子接过来,忽然咬掉了它的耳朵。
糖块被咬得嘎嘣作响,蒋琰哭笑不得,忽然也凑过去咬住了兔子的另外一只耳朵。
宋墨的瞳孔急剧放大,忙往后撤,待拉开距离才看清蒋琰的动作。
吓死他了,他以为刚刚蒋琰要当街亲他。
见宋墨耳朵尖都红透了,蒋琰笑他:“战场上纵横杀敌面不改色的定国军少帅怎么这么容易就脸红了呀?”
“阿琰!”宋墨想要斥责,却舍不得说重话,一手捏着没了耳朵的兔子糖人,一手握住蒋琰的手,拉着她就往前走。
“去哪儿?”
“随意走走,散心。”
两人携手走在街上,谁也没有再说话,直到宋墨平静下来。
他问:“阿琰,你说他为何不喜欢我?”
明明看向宋翰的眼神是那样的慈爱,为何,独独不喜欢他?
“砚堂,这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配为人父。”
这不是蒋琰第一次说这样的话,但她第一次将后面的话说完:“就像不是所有人都配为人母。”
“英国公不喜欢你,我娘也不喜欢我,但这不是我们的错。”
宋墨不再言语,他还记得蒋琰女儿身暴露的时候,大家都很震惊,谁也没有想到小小年纪杀敌面不改色的小将是个女子。
她说自己父亲早逝,母亲要将她卖给富贵人家做妾,她是逃出来的。
那时候蒋琰才九岁,这天下怎么会有母亲舍得将这么小的孩子卖给别人做妾?
“是他们有错,不要为了他们的过错惩罚自己。”
重活一世,亲缘一事蒋琰早就看淡,但她知道宋墨还没有走出来。
这件事情别人的劝解效用不大,须得自己看开,方才得救。
“照阿琰这么说,我们合该天生一对才是。”宋墨竟然笑了笑,将蒋琰的手握得更紧。
天色渐渐暗淡下来,今日过节,街上很热闹。
陆续有孩子提着花灯经过,宋墨在一处花灯摊前精挑细选,挑中一支八角花灯,上面画着白梅吐蕊。
付了钱,正准备拿了花灯送给蒋琰,一转头,却发现刚刚还站在身边的人竟然不见了踪影。
宋墨一下子慌了,匆忙提着花灯在人群中找寻,可放眼望去人头攒动,根本看不见蒋琰在何处。
灯光照不到的阴暗街角,蒋琰看着意外偶遇的窦昭,很是惊喜,“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初闻定远郡主的名字,我就猜会是你,又见面了。”窦昭面带微笑,递给蒋琰一张娃娃面具,“听说你和宋墨定亲了,恭喜。”
“谢谢,”蒋琰把面具戴上,“这些年过得如何?”
“还不错,想来你应该也过得很好。”
蒋琰顿了顿,“戏还未开演,我多年筹谋只为保下家人平安,如今,应当快了。”
“那我便祝你一切顺遂。”
两人的人生还未到产生交集的时刻,双星划过天际,短暂相遇后又回到各自的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