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墨当然也明白圣命不可违,和蒋琰一起收拾了些东西,又叮嘱严朝卿一定要带领将士们继续赈灾,帮助百姓恢复生产,这才跟随缉影卫踏上返京的路。
刘氏已经被另一队人早早请到港口,蒋琰远远见到了定国公府的马车,策马靠了过去,“义母。”
车中之人在婢女的搀扶下下车,看起来脸色并不太好,想必已经知道了陛下的旨意,看向蒋琰和宋墨的眼神中满是担忧。
“琰儿,砚堂。”刘氏止不住地咳嗽,宋墨和蒋琰一左一右将她搀扶。
蒋琰在她耳边轻声道:“义母莫要担忧,一切有我和砚堂在。”
“这一趟接您入京与义父团圆,还要喝我和砚堂的喜酒,您应当高兴才对。”
刘氏本就高龄产子,又一直处在惊忧之中,身体很虚弱,蒋琰看在眼里,疼在心中。
“舅母,先上船吧。”宋墨扶着刘氏登船,蒋琰落后两步,还在同前来送行的严朝卿等人道别。
“我与砚堂走后,京中恐对定国军又别的安排,届时有劳严将军稳固军心,切莫生出什么乱子来。”
“京中局势不明,定国军的儿郎们万万不可受人挑拨,成为争权夺利的牺牲品,严将军明白我在说什么吧?”
严朝卿与其说是定国军的将领,不如说是一位军师,他明白蒋琰的意思,重重点头。
“郡主放心,严某一定守好定国军,等大帅回来。”
“有劳严将军了。”蒋琰拱手一拜,转身上了船。
这一趟归京比想象中的要平静许多,蒋琰也借此机会养好了身上的伤。
这日傍晚,蒋琰刚伺候刘氏喝了药歇下,悄声关上房门出来,转身就看到了陈嘉站在走廊尽头,正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目光看着自己。
“陈侍卫有事吗?”蒋琰试探着问。
这一路行来,蒋琰隐隐察觉陈嘉看自己的眼神不太对,似乎有话要对自己说,可蒋琰每每将话头递过去,陈嘉又会避开。
“卑职斗胆问郡主,还记得陈晏吗?”
看了看四周,没有其他人,蒋琰眼中略带疑惑,走向陈嘉。
“抱歉,我并不认识此人。 ”
蒋琰遍寻脑中记忆,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她都没听过这个名字。
“郡主或许没听过这个名字,陈晏是卑职的义父,也是去接定国公大人入京的领头人,陈千户。”
蒋琰不明白陈嘉为什么会说起这个。
陈千户是陈嘉的义父,这件事情的确出人意料。
蒋琰没有贸然开口,等待着陈嘉的下文。
“义父是为君尽忠而死,但卑职希望郡主记住这个名字。”
总觉得陈嘉话中有话,蒋琰的眼神暗了一瞬,看向陈嘉的眼神也添了几分不善。
“陈侍卫,有话直说吧,我不喜欢打哑谜。”
“郡主可知,护送定国公回京的船上,卑职也在。”
蒋琰心说这绝不可能,船上一共只有八名缉影卫,她数过尸体,一个不落。
“卑职烂赌成性,几乎被缉影卫除名,是义父怜我,一直提携,在前来福亭的队伍中加上了我的名字…”
但碍于陈嘉风评不好,陈千户命他匿于船舱之中,减少露面,别被蒋梅荪和蒋琰看见,免得日后被认出来,多生些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