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锵!”李相夷拼尽力气甩出袖中那从未在人前显露的至柔之剑刎颈。
趁笛飞声抵挡刎颈,李相夷向着笛飞声狠狠地掷出少师,将笛飞声钉在了桅杆上。
拄着刎颈,李相夷艰难地坐起,低头吐出一口鲜血。
李相夷盯着远处的笛飞声,一遍又一遍的问道:“我师兄单孤刀的尸体在哪儿,我师兄单孤刀的尸体在哪儿!”
笛飞声挑飞胸口的少师,再次攻向李相夷。
伤痕累累的船不堪重负,彻底断裂,沉入海底,随之一起的还有笛飞声和李相夷。
今夜的雨格外的大,东海之上雷声密布,就连远在千里之外的扬州都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
岁含眠手里撑着一柄油纸伞,站在庭院中,静静地望着东海的方向。夜里的凉风渐起,与岁含眠擦身而过,轻轻捧起随意地披在身后的墨发。
“楼主,夜里风凉。”沁水轻缓地走上前,抖开手中的披风,轻轻地搭在岁含眠的肩上。
岁含眠拢了拢肩上的披风,“惊梦还没传来消息吗?”
“暂时还没有消息,不过想来应该是快了。”沁水微微一顿,“李门主武功高强,定不会有事,楼主宽心。”
是啊,李相夷可是天下第一。
许是今夜的雨来得不是时候,扰得岁含眠有些心烦。
“楼主,夜深了,不如回去歇息吧。”
“不急。”岁含眠望着远处,不再出声。
自家楼主什么脾性,沁水一清二楚,所以也不再劝,只是静静站在岁含眠身后。
雨势渐渐大了起来。
“回吧。”今夜应是等不到了。
岁含眠和沁水在雨幕中穿行,远远地就看见了在原地踱步的茹萍。
看见岁含眠的身影,茹萍也顾不上撑伞,急匆匆地冲进雨中,跑到岁含眠面前,“楼主,不好了,出大事了!”
沁水连忙将茹萍拉到自己伞下,拿出手帕替她擦了擦脸上的雨水。
茹萍缓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楼主,惊梦传来消息,李门主与笛飞声大战后坠入东海,现在不知所踪...生死不明。”
岁含眠仿佛也坠入了海中,头脑昏沉,四肢无力,握着伞柄的手微微颤抖,声音发紧:“你说...什么?”
“楼主”沁水和茹萍担忧地看着岁含眠。
“楼主,惊梦已经带人去找了,只是东海太大......”
茹萍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岁含眠打断
“那就派人去找!就算把东海全部翻一遍,也要把人给我找到!快去!”岁含眠阴沉,眼眶泛红,厉声呵斥道。
茹萍和沁水都是岁含眠身边的老人,可是从未见过岁含眠这般模样,不敢耽误,连忙转身离去。
岁含眠低着头,独自站在滂沱大雨中,手中的伞缓缓从手中滑落。雨水不断地打在岁含眠身上,顺着额头淌到下颌。衣裙已经被完全浸湿,凉意深入骨髓。
他不是天下第一吗?李相夷不是天下第一吗?对,他才不会死,李相夷可是天下第一啊。
打在身上的雨水被另一把雨伞挡住。
岁含眠缓缓抬头,迟缓地眨了眨眼。
“......师父?你......”
话音未落,岁含眠脖颈一痛,紧接着视线开始模糊,耳边最后传来的是师父的声音。
“乖,好好睡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