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相夷将手中的包裹轻轻放下,微微踉跄地走向书桌。
门主亲启:
两日前,岁楼主独自一人前往鱼龙牛马帮一处据点,当夜据点被炸毁,岁楼主不知踪迹、生死不明。
落款的日期正是东海之战的前两日。
李相夷盯着信中的“生死不明”,指节泛白,攥着信纸的手止不住的颤抖。
“不可能,不可能,岁岁...岁岁怎么会生死不明...江山笑,对,江山笑,去江山笑...”李相夷眼眶泛红,口中喃喃自语,跌跌撞撞地向房门走去。
碧茶之毒乃是天下第一奇毒,药效凶猛,之前被李相夷用内力强行压制,如今心绪激荡之下,十不存一的内力无力再压制碧茶。碧茶迅速反扑,在李相夷体内肆意蔓延。
筋脉寸断、丹田受损、碧茶侵蚀,李相夷这副破败不堪的身体重重跌落在地。
“相夷!”
是谁?碧茶入脑,李相夷的视线已经开始模糊了。恍惚之间,他看到来人跑向他,抱起跌落在地的自己,熟悉的怀抱,带着阳光的气息。
岁岁......
脑海浮现出岁含眠的名字,李相夷费力地抬起手,紧紧抓着那截带着温暖的衣袖坠入黑暗。
“相夷,李相夷!”岁含眠看着怀里伤痕累累、狼狈不堪的人,好似那些伤口也划在她的心上,流出的鲜血顺着眼眶一滴一滴的落下。
怀里的人慢慢蜷缩在一起,不断贴紧岁含眠,口中还无意识地喊着冷。
岁含眠连忙抓起李相夷的手,想向他体内输送内力,可手背上凸起的墨色让岁含眠不敢轻举妄动。轻轻拨开颈侧的发丝,墨色的长线盘踞其上。
岁含眠眉头紧皱,中毒。
“来人!”
茹萍和其他手下刚刚赶到,就听到了岁含眠的声音。
“楼主。”
“去普渡寺,快!”
“是。”
两名手下上前,想要扶起昏迷的李相夷却发现他的一只手紧紧抓着岁含眠的衣袖。两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李相夷身中剧毒,耽误不得。岁含眠手起刀落,斩断了衣袖。昏迷中的人似有所感,本就紧皱的眉头这下跟打结一般。
岁含眠见此轻轻握住李相夷垂落身侧的手,轻声说道:“相夷,我在。”
见李相夷面色稍松,岁含眠连忙带人赶往普渡寺。
岁含眠嘲讽地看着身后四顾门的大门。
未曾遮掩踪迹,正大光明地带走了李相夷,可是四顾门却无一人发现他们的门主。
呵,也是。他们正忙着分家呢,如何能想起他们的门主呢。
“茹萍,你留下,处理干净。”
现在没有发现,以后也别发现了。
“是。”
普渡寺内,无了将金针缓缓扎入李相夷体内。
“噗——”
入脑的毒血排出,昏迷的李相夷也渐渐苏醒,一旁的无了大师松了一口气。
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环视了周围,看清身旁之人的面容,李相夷淡淡地说道:“和尚,你又用这梵术把我从阎王爷那里抢回来。”
没有旁人。难不成那是昏迷前的幻觉?李相夷盯着面前的桌子,默默地想着。
“哎,老衲何德何能,是李门主命不该绝,又有岁楼主鼎力相助。”无了拿起一旁的药罐,缓缓倒出温在火上的药。
“岁岁?你看见岁岁了!”听到岁含眠的名字,李相夷急忙看向无了,“她现在在哪?有没有受伤?咳咳咳”
情急之下,李相夷牵动了身上的伤。
无了连忙放下手中的药罐,“哎呀,李门主稍安勿躁。岁楼主无事,一切安好。”
李相夷这才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