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示意了一下旁边倒了一半的药汁,药锅里还冒着未散的余烟。
宫远徵逼近她:“未经允许擅自闯入药房者,徵宫可以斩于刀下。你可知道?”
云为衫反问:“执刃的允许,不算吗?”
宫远徵被噎住了,不甘心地收回了刀刃。
他走上前,拿起药瓶,又靠近云为衫闻了闻:“衣服上有朱砂的痕迹,汤药里有硝石的气味……”直接上手拿起煎锅里的药渣,将残余药材捏起来看了看,很快得到答案,“还有山栀……呵,云姑娘,这几样东西,可不是什么安神之物啊……你是在配毒。”
云为衫扫一眼宫远徵,从容对答:“宫门族人皆服用徵公子亲自调配的百草萃,毒药能有何用?除非你的百草萃有问题……”
“伸出手来。”
云为衫淡然地伸出掌心。
腰间的壶口打开,宫远徵放上一只黑色的虫,说道:“在你手心的蛊虫,诚实之人不会被它所伤,但若你说出谎言,它就会毫不留情地用毒牙扎进你的皮肤……告诉我,你弄这毒药是要害谁?是我,还是我哥?……”说着又突然冷笑,“又或者说,是想毒死宫子羽?”
提到宫子羽,他的表情不易察觉的露出一丝欣喜。云为衫眯了眯眼,果不其然,李莲花说的对,自己有可能会遇到宫远徵。李莲花当真什么都算准了,他究竟是谁……
虽然心里思绪万千,冰冷的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云为衫目色静静地看着宫远徵:“都说徵公子是百年难遇的药理天才,没想到心智如此幼稚。”
宫远徵一愣,云为衫将手上的虫子的放在一边的桌上,丝毫没有上当。
“你没有上官浅漂亮,但好像比她聪明一些。”宫远徵没在意她把他的虫子丢了,只是忽然想到了这件事
见云为衫不说话,宫远徵的目光重新冰冷:“但对我来说,漂亮和聪明都没有用。”
他把那瓶药端起来,递给云为衫:“喝一半。”
云为衫拒绝:“这是帮执刃大人准备的汤药,我不能喝。”
“安神之物,你怕什么?”
药瓶直接推到了她嘴边。
云为衫脸色微变:“我没有资格喝执刃大人的汤药。”
宫远徵森然冷笑:“我这里药材很多,再帮你原样煎煮一份送去羽宫就是。这医馆是我徵宫管辖,从这里出去的东西万一把羽公子喝坏了……可就说不清楚了……”
听罢,云为衫只好接过药瓶,张嘴喝掉小半,她轻轻擦掉嘴角的药迹:“可以了吗?”
他不再阻拦,只是静默。于是云为衫把瓷瓶盖好,转身准备离开。
突然,云为衫感觉到身后传来刀刃破风之声,她弯腰避过,闪身后退,避过这突如其来的攻击。
“你会武功?!”
“徵公子,你想干什么?我好歹也是执刃夫人!”
宫远徵的刀刃散发寒光,他张狂地一笑:“执刃夫人?哈哈,我连执刃都不认,何况你这个夫人,你也配!”
来了他的医馆,就没有轻易出去的道理,羽宫的人,他一个都不想放过。宫远徵不由分说就要进攻。
云为衫手忽的伸气,两指之间夹着一张字条,对着宫远徵这一侧刚好有着一个“莲”字,宫门中还有谁会和莲有关系。除了李莲花,宫远徵想不到其他人。
“你……?”宫远徵还没发问,就见云为衫对他摇了摇头,将纸条递了过来,宫远徵一手握着纸条,一手握着刀,,他并没有打开,而是在原地站了一会,又架起刀砍去
云为衫配合道“不管我是谁,若真在你手上出事,你说得清吗?!”
“有什么说不清的?月黑风高,无灯无火,我在医馆之中发现一个盗窃毒药之人,将其斩杀,其后才发现盗药之人乃是羽宫的准新娘,我何罪之有?如果再在你尸首上搜出些许毒药,那就更加没人可以怪我先斩后奏。毒药嘛,我身上多的是。”
宫远徵挥刀突进,云为衫被逼到角落,就在宫远徵下死手前一刻,突然听见厉声呵斥。
“放肆”宫远徵对着云为衫挑了挑眉,虽然他并不知道李莲花和云为衫有什么关系,但是他以后会知道的 勉为其难帮着这个女人圆一出戏。
刀刃相接,内力迸射,两道人影迅速分开。
宫子羽快步走过来,身后还跟着金繁,宫远徵不得不停手。宫子羽扯过面前的人,把云为衫护在身后,与宫远徵四目相对。
宫子羽怒气冲冲,盯着宫远徵的目光像燃烧着烈火:“宫远徵,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
宫远徵看了一眼云为衫,道“宫子羽,你可知道她在做什么!”
“我若不知,就不会赶来护她。”
“好,真好。你告诉我,堂堂执刃,派自己尚未成亲的妻子半夜潜入医馆,暗中制作毒药,是要给谁用?”
“我是执刃,不需要和你交代。”
宫子羽全然不顾宫远徵的追问,拉着云为衫走出医馆。见宫远徵还想往前阻拦,金繁早已抢先一步,挡住他的去路。
宫远徵看着远去的二人,哼了一声,松开了手心的纸条,缓缓打开,没有其他字,便只有一个“莲”字。
“李莲花,你欠我一次喔”宫远徵慢悠悠道,然后心情好了不少,将字条收到胸口,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