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峻霖盯着台本上标红的那行字，手指不自觉地收紧，纸张在他掌心发出轻微的抗议声。
贺峻霖真心话大冒险？
贺峻霖必须玩这个？
林姐正在整理他的行程表，头也不抬：“王导特意设计的环节，收视率保证。你和严浩翔那段‘病中照顾‘的花絮点击破三亿了，观众就想看你们互动。“
贺峻霖“哪怕是互相伤害？“
林姐终于抬起头，眼神犀利，“观众爱看冲突，爱看和解，爱看‘破镜重圆‘的过程。你知道现在有多少品牌在
排队等着赞助你们吗？“
贺峻霖把台本扔到化妆台上，金属饰品被震得叮当作响。镜子里，他的黑眼圈在粉底遮盖下依然隐约可见————自从发烧那晚后，他就没睡过一个好觉。每次闭上眼睛，都能感觉到严浩翔手指拂过他额头的触感。
“十分钟后开拍！“场务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贺峻霖深吸一口气，拿起手机。屏幕上是他和严浩翔的聊天记录，最后一条还停留在三天前——他发给严浩翔的“药钱转你了“，对方只回了一个”嗯”。
演播厅里灯火通明，贺峻霖一进门就看到了坐在圆桌旁的严浩翔。那人穿着深蓝色丝绒西装，头发微微卷曲地搭在额前，正和主持人谈笑风生。看到贺峻霖进来，严浩翔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变得更加明亮。
其他贺老师！
其他这边
贺峻霖强迫自己露出微笑，走到严浩翔身边的空位坐下。刚一落座，严浩翔的手臂就自然地搭在了他椅背上，像个占有欲极强的恋人。贺峻霖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是那种带着雪松和琥珀气息的昂贵男香。
“两位老师今天状态真好！“主持人小璐笑眯眯地说，“我们先来玩个热身游戏————对视三十秒，不能笑场！“
贺峻霖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但镜头已经对准了他们。他转向严浩翔，对上了那双深邃的眼睛。严浩翔的瞳孔在强光下呈现出一种透明的棕色，像是阳光穿透威士忌酒液的颜色。贺峻霖突然想起十五岁那年，他们躲在练习室的储物间里玩这个游戏，谁先笑谁就要请对方吃冰淇淋。那时候严浩翔的眼睛也是这样，盛满了细碎的光。
“十、九、八…“主持人的倒计时将贺峻霖拉
回现实。
严浩翔的睫毛微微颤动，嘴角勾起一个几不可察的弧度。贺峻霖的视线不自觉地落在他唇上——那张嘴曾经说出最伤人的话，也曾在他发烧时轻声道歉。
其他三二一，时间到！
其他两位老师太厉害了，居然真的没笑！“
贺峻霖这才意识到自己屏住了呼吸。他猛地移开视线，胸口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重重撞了一下。
游戏环节过后，工作人员推上来一张转盘和几瓶酒。贺峻霖的胃部条件反射般抽搐起来————他的酒精过敏虽然不致命，但足以让他在镜头前出尽洋相。
严浩翔别担心
严浩翔我帮你喝。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贺峻霖的耳尖瞬间发烫。他还没来得及回应，主持人已经兴
奋地宣布规则：“指针转到谁，谁就要选择真心话或者大冒险！如果拒绝，就得喝一杯！“
第一个中招的是严浩翔。他挑了挑眉
严浩翔真心话
主持人眼睛一亮：“请问严老师，回国后最开心的一件事是什么？“
严浩翔重新喝到了贺老师煮的醒酒汤。
严浩翔虽然那次你差点把厨房炸了。”
现场爆发出一阵笑声和起哄声。贺峻霖僵在原地——严浩翔说的是他们刚认识那年的事。十四岁的贺峻霖为了照顾宿醉的严浩翔，偷偷溜进公司厨房，结果触发了烟雾报警器。
“哇！这是多少年前的事啊？”主持人追问。
严浩翔“十一年前。
严浩翔“我们第一次一起挨骂。
贺峻霖的指甲掐进掌心。严浩翔怎么敢？怎么敢在镜头前提起这些只有他们知道的回忆？就像在炫耀他们之间有多少秘密一样。
转盘继续转动，这次指向了贺峻霖。他咬咬牙
贺峻霖真心话
主持人看了看手卡，突然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请问贺老师，你上一次接吻是什么时候？“
现场一片哗然。贺峻霖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这是个陷阱问题。如果他回答“很久以前“或”不记得”，粉丝会猜测他私生活混乱；如果说“没有”，又显得太假。
贺峻霖“我选择喝酒。
严浩翔这个问题太私人了，我替他喝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却抢先按住了杯口。严浩翔微笑着看向主持人，不等回应，他已经仰头灌
下了那杯琥珀色的液体。
贺峻霖看着严浩翔滚动的喉结，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他分不清这是愤怒还是别的什么情绪。
接下来的几轮，贺峻霖越来越沉默。严浩翔替他挡了三次酒，脸颊已经微微泛红。当转盘第四次指向贺峻霖时，他盯着那个不断晃动的指针，
贺峻霖我这次选大冒险
主持人兴奋地抽出一张卡片：“请向在场一个人说一句你一直想说但没机会说的话！“
贺峻霖的目光落在严浩翔身上。那人因为酒精而湿润的眼睛正专注地看着他，嘴唇因为沾了酒液而闪闪发亮。五年来积压的所有愤怒、委屈和不甘突然决堤。
贺峻霖为什么？
贺峻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贺峻霖当年说好一起出道，你凭什么丢下我？
演播厅瞬间安静得能听见针落。严浩翔的表情凝固了，像是被人迎面打了一拳。主持人张着嘴，显然没料到会挖出这样的猛料。
贺峻霖你说我幼稚，说我无理取闹，可你呢？连一句再见都懒得说——
贺峻霖站起身，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他刚才不小心喝了一口严浩翔的酒，过敏反应来得很快。
严浩翔贺峻霖
严浩翔你醉了
严浩翔猛地站起来，声音低沉得可怕
贺峻霖我没醉，我只是终于敢问了！
贺峻霖五年了，严浩翔，你有没有哪怕一次想过解释？“
严浩翔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贺峻霖读不懂的情绪。下一秒，他一把抓住贺峻霖的手腕，强硬地拽着他往后台走
严浩翔拍摄暂停
贺峻霖挣扎着，但严浩翔的力气大得惊
人。他们穿过目瞪口呆的工作人员，径直走进一间空的化妆室。严浩翔“砰”地关上门，将贺峻霖按在墙上。
严浩翔你疯了？
严浩翔“在镜头前说这些？”
贺峻霖的视线已经开始模糊，但他还是看清了严浩翔眼中的怒火
贺峻霖怎么？怕我说出真相影响你人设吗？
严浩翔什么真相？
严浩翔你以为的真相是什么？
贺峻霖“你为了更好的发展机会抛弃了我们所有人！韩国公司给你开了更好的条件，所以你就——“
严浩翔所以我就什么？
严浩翔突然笑了，那笑容让贺峻霖毛骨悚然
严浩翔你以为我去韩国是为了成名？
贺峻霖的皮肤开始发烫，酒精过敏的症状越来越明显。但他顾不上这些
贺峻霖那是为什么？因为不想看我陪你吃苦？多么高尚的理由啊！“
严浩翔的表情变了。他松开贺峻霖，后退一步：“你…记得那天晚上？”
严浩翔你……记得那天晚上？
贺峻霖我只记得你像个懦夫一样逃跑
贺峻霖的声音开始嘶哑，喉咙像是被火烧着
贺峻霖然后5年，杳无音讯，直到现在为了节目效果又回来扮演深情——
严浩翔突然上前，一只手扣住贺峻霖的后脑，狠狠吻住了他。
这个吻带着威士忌的灼热和愤怒，几乎算得上粗暴。贺峻霖的大脑一片空白，只能感觉到严浩翔的牙齿磕在他的唇上，舌尖扫过他敏感的上颚。他应该推开严浩翔，应该给他一巴掌，但身体却背叛了他的意志———他的手指抓住了严浩翔的西装前襟，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浮木。
当严浩翔终于放开他时，两人都气喘吁
吁。贺峻霖的嘴唇火辣辣地疼，心脏跳得像是要冲出胸腔。
贺峻霖你……
贺峻霖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贺峻霖你什么意思？
严浩翔的眼神复杂得难以解读，他的拇指擦过贺峻霖红肿的唇瓣
严浩翔你说我在表演？
严浩翔这个呢？也是表演吗？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林姐的呼喊：“贺儿！你在里面吗？你过敏了！“
严浩翔猛地松开贺峻霖，像是突然清醒过来。他快速整理了一下被扯乱的西装，在门被推开的前一秒低声道
严浩翔有些事不是不想解释，而是没法解释
林姐冲进来时，贺峻霖正顺着墙壁滑坐在地上。他的皮肤上已经出现了明显的红疹，呼吸急促。
“叫救护车！“林姐尖叫。
严浩翔已经拿起了贺峻霖的外套
严浩翔我开车送他去医院，更快。
贺峻霖想拒绝，但一阵眩晕袭来。在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刻，他感觉到自己被拦腰抱起，严浩翔的心跳声透过衬衫传来，急促而有力。
严浩翔坚持住
严浩翔这次我不会丢下你。
当贺峻霖再次醒来时，映入眼帘的是医院苍白的天花板和挂在床边的输液瓶。他的喉咙干涩得像沙漠，每一寸皮肤都在隐隐作痛。
贺峻霖“水…“
一杯温水立刻递到唇边。贺峻霖抬头，看到了严浩翔疲惫的脸———那人眼睛下面挂着浓重的黑眼圈，西装外套不见了，白衬衫皱巴巴地贴在身上。
严浩翔“医生说你得留院观察一晚，过敏反应已经控制住了。
贺峻霖小口啜饮着温水，努力回避严浩翔的视线。化妆室里的那个吻像烙印一样灼烧着他的记忆，让他无所适从。
贺峻霖“节目组那边…“
严浩翔王导乐疯了
严浩翔他说这期收视率绝对破纪录。“
贺峻霖闭上眼睛。完了，他们那段争吵肯定被拍下来了，更糟的是，说不定连那个吻…
严浩翔放心，化妆室里没摄像头
严浩翔像是读懂了他在想什么
严浩翔但是我们的话筒一直开着
贺峻霖猛地睁开眼
贺峻霖什么？
严浩翔“音频组已经删掉了…后面的部分。
只有争吵那段会被保留，王导说这是‘真实的破镜重圆过程‘。“
病房里陷入尴尬的沉默。贺峻霖盯着输液管里一滴一滴落下的液体，突然问道
贺峻霖为什么吻我？
严浩翔不知道
严浩翔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水杯边缘，他停顿了一下
严浩翔可能是想让你闭嘴
贺峻霖混蛋～
严浩翔“嗯。“
又是一阵沉默。贺峻霖鼓起勇气看向严浩翔：“你说‘这次不会丢下我‘…是什么意思？”
贺峻霖你说……这次不会丢下我……是什么意思？
严浩翔的表情变得复杂。他张了张嘴，正要回答，病房门突然被推开。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满脸歉意的护士。
严浩翔李总？
严浩翔立刻站起来，声音变得警惕。
#其他听说贺老师住院了，我代表公司的看看
被称为李总的男人微笑着点点头，他将果篮放在床头，目光在贺峻霖和严浩翔之间来回扫视
其他节目录制还顺利吗？
贺峻霖感觉到严浩翔的身体微微绷紧
贺峻霖很顺利，谢谢关心。
其他那很好
李总拍了拍严浩翔的肩膀，力道看起来比必要的重，他转向贺峻霖，笑容加深
其他别忘记，我们明天的会议
其他贺老师好好休息，粉丝们都很期待你们的重圆呢
说完，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严浩翔一眼，离开了病房。
贺峻霖那是谁？”
严浩翔“公司新来的副总，负责艺人管理。
严浩翔睡吧，我去办理住院手续
贺峻霖想追问，但严浩翔已经快步走出了病房。他盯着那扇关上的门，脑海中回放着李总那个奇怪的眼神和严浩翔反常的反应。
还有那句没说完的“这次不会丢下我”。
输液瓶里的液体一滴、一滴落下，像是某种无声的倒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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瞌睡猫_来报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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