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风吹拂、香花缤纷,正是仲夏好时节。
钟灵着一袭樱紫色的描银长裙,缀满了大朵大朵的寒樱,直要从裙摆开满一路般,身上若有若无的香气清新淡雅,更是衬得她似那九重天阙的仙子。
纵然她年少便位列内廷主位,于后宫诸妃之中是头一份的尊贵,衣饰服制却从不锐意于华贵繁复。但是,即便是最普通的宫装,穿在她的身上都显得那样翩然出众、不染尘俗。
“这是埙?”钟灵好奇的按下孔洞吹乐,可惜吹出来的曲不成曲、调不成调。
玄清咳了一声,挠挠头道:“我也只学过一曲。”他从钟灵手上取下埙,又笑道:“难得有人一眼能认出空谷石头埙,若不嫌弃我便送你一首《高山流水》如何?也是谢谢前番你送我药材。”
治疗时疫的药方一经问世,方子上的药材都被各宫领完了。玄清贵为亲王之尊,自然也有,可身居深山早已被人遗忘的舒贵太妃没有,钟灵便将自己的那份匀给了她,让太医陈长青帮自己转交。
她还有很多仙桃浆、天山雪莲,完全不怕小小时疫。
玄清因此一直记得她的情。
“一点晚辈的心意而已。”钟灵‘扑哧’一笑,“我还未听过埙的声色,在进宫前,吹给我听听。”
于是,乐音一抚,似乎生出了千般的意境,连那太湖石上缠绕着的薜荔藤萝都柔和了几分。
钟灵似乎是意犹未尽,静静回味片刻,终是回神:“埙声真是好听,而且又小巧。”
她扬起芙蓉玉面,“可惜我习琴。琴是大器,终究是抱不长久。不能让你一听了。”
玄清微微沉默,旋即恢复了往日里的清朗,“父皇曾赠我母亲一琴一笛,寓意‘长相思,长相守’,那把琴倒也玲珑。灵儿可上手一试。”
钟灵婉拒:“既是太妃与先帝一片相思,我怎好上手。”
玄清含情望向她:“父皇去世之后,‘长相守’无人吹奏,母亲也不碰‘长相思’了。若她知晓‘长相思’的新主人,一样能与‘长相守’合奏,就知这双琴与笛不曾被辜负。”
并非是要考较弹奏者的功力与技巧,光有功力与技巧还不够,还要合奏时心有灵犀,更要有情致在里头。不然,哪里有相思、相守的韵味呢。
“清……”钟灵听明白了他的弦外之音。
玄清的目光似漫天满地洒落的阳光,叫人笼罩其间无处可逃,他认真道:“清是‘长相守’的主人,来寻‘长相思’的主人。”
“可我是皇上的宠妃,我们的感情可能一辈子都无法见光。”钟灵迫视他的眼眸。到了这一步玄清真的要给她个答案了——他们究竟要不要继续下去。
她不可能放弃皇妃身份、放弃自己刚刚生下不久的儿子,假死和他私奔出宫的。
“清只遗憾,未能第一个出现在小主的生命中。”他的笑容,在凄楚中绽放出一点点的欢喜,“可是无论过去还是现在,清都不后悔与小主相遇。小主也请放心,从前、现在、将来,不会不同。清只希望在小主心上有一席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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