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5

“既然火墙我们过不去，那就返回走另一条路吧，能活几个是几个。”一个人突然说道。“不行，太危险了。”我否定了他的提议。“那你有什么别的更好的方法吗？”我张了张嘴，有些说不出话。“好。”蒲熠星开口了，“我们尽量和你们汇合。”隔着火墙我看不清那些人的反应，火星四溅的声音混着杂乱的脚步声，人影渐渐走远了。

“你们需要缓缓吗？”蒲熠星问道。没人说话。“让他们缓缓吧，这批人都是新人，第一次见证身边的人这么突然的死亡。”领头的说道。我确实是第一次见证有人因为身边人的失误而丧命，可是心里没有任何波动。是因为和他们不熟吗？我问自己，没有答案，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蒲熠星掐算着另一批人的行进速度，觉得差不多了，让我们继续前进。“一起走吧，别你自己一个人前进了。”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蒲熠星没说话，依旧是自己前进。领头的走到我身边说“你劝不动他，也没必要劝他，这一路走来没有他我们早就损失很多人了。”我知道领头的意思，所以一言不发。

蒲熠星就这么小心翼翼地向前摸索。心底冒出一个问题“他害怕死亡吗？”忽然，他踩着墙壁借力，将身体紧贴在墓道的顶部。一阵咔哒咔哒的声音响起，越来越近。声音来的突然又慌乱。

“跑！”我和蒲熠星对视了一眼喊道。等我们跑到和蒲熠星位置差不多的时候，他跳了下来，手摁下墙壁上的机关，我们跑过的地方有不少被打磨锋利的石刺出现。“别回头，接着跑。”蒲熠星双刀出鞘，刀刃的银光闪烁。咔哒咔哒的声音逼近，我们停在转角处的阴影里。

我探出半个头观察外面：地上一片密密麻麻的东西移动着，有的身上还带着火苗。黑红和灰色铺满了地，火墙，石刺起到了一定的阻隔作用，但架不住东西太多。黑红色的东西像是放大了的蚂蚁，但是它们长了翅膀，比蚂蚁多了一对足和触角。灰色的是之前见到的和岩石同色的甲壳虫，咔哒咔哒声是它们甲壳碰撞发出的声音。甲壳虫是被捕食才慌乱而大批出动的，它们被红蚁掀翻，然后吞食。

蒲熠星用刀大批砍杀着红蚁，血顺着刀尖滴在地上。血腥味蔓延在空气中，烧焦的味道和腐烂的味道夹杂其中。尸体越堆越多，逐渐成堆。蒲熠星收刀朝我们的方向跑来，接过一个人手里手电筒后带着我们继续向前跑，也不管是否有机关。

咔哒声依旧充斥在耳边，听的人头皮发麻。

隔几百米左右就有一个转弯，但这条路好像没有尽头。体力渐渐被耗尽，有人被落在队伍。“啊—！”一声惨叫，有人回头停下，有人被推着前进。

我回头望向声源处，一个男人跪趴在地上，红蚁撕咬着他的衣服，裸露着的皮肤已经溃烂，眼睛和口腔中有红蚁从中爬出。

我看得一阵恶心，踉跄着被人强行推着跑。体力被消耗殆尽，支撑前行的是对死亡的恐惧。没有尽头的路逼得人几乎崩溃，咔哒声小了，分不清是幻觉还是现实，但它一直耳边回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