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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再相见,已成陌人

长相思:念柳

经得皓翎王同意后,阿念就带着海棠即刻前往了西炎城。来到这块陌生的天地,阿念就在城中,就同如坠烟雾般。她本想直径去西炎王宫,找玱玹和小夭。可她初来乍到,对这些地方并不熟悉,为了自身的安危,她也不敢轻易直到西炎王宫去寻他们,谁知道西炎如今到底是一番什么样的景象。

阿念和海棠两人先在一家客栈落了脚,准备从长计议。阿念的客房对面是一家歌舞坊,每日都有很多客人进进出出。也有花艳娇美的歌女专门出来拉客。阿念每天都在楼阁里观察着对面的一切,她心想歌舞坊里面的女子每天都能接触到很多达官贵人,那些舞女们是不是也能通过那些客人,摸索到一些可靠的消息。比如,玱玹和小夭平常除了待在西炎山上,同时会不会来西炎城里走动。如果会,那阿念想见到他们,就容易多了。

阿念出了客栈,去了对面的歌舞坊。歌舞坊里,入门两侧曼纱被来往的客人身上的风带起,里面舞台上有轻歌悦耳,宛转悠扬。也有翩跹起舞,鸾回凤翥。阿念穿行在来往的人群里,上了楼,来到了天桥上,目光俯瞰着下面那明艳景色。

正在桥上安静看着歌舞的她,忽然就被路过的人撞到了肩。阿念回过头去,看向了那位撞到自己的人。一位披着红色氅衣,里着锦衣华服的贵族公子从她眼前走过,在阿念身旁经过的一刹那,他随口扔下一句:“对不起!”然后,那人就搂着一位美艳的俏娇娘,继续走过天桥,走去了对面楼道里。阿念目光一直看着那人走远,转过头来她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阿念摇摇头,心想,那人道个歉,一点诚意都没有。还坏了她赏歌舞的兴致。

随后,她又在这里面逛了一会儿,感觉这里毫无任何收获。每当阿念向那些舞女们打听小夭和玱玹时,他们都是一概不知。正在阿念大失所望时,她两眼不经意间就看到了熟人,那人正巧就是玱玹,他身边还有一位戴着帷帽的女子,即便她遮住了自己的脸,阿念也一下子就能猜到她是谁。他们两个从楼下走了上来。

阿念满脸的失望瞬间变成一脸欣喜。她急忙跑下天桥去,边跑边喊道。

阿念(皓翎忆)哥哥,姐姐!

刚上楼的玱玹和小夭闻声看去,见是阿念。他们两个是又惊又喜。玱玹惊喜里面带着担忧,连忙上去拉住了正向他们跑下来的阿念。小夭也随玱玹身后,她倒是一点也不意外,她早就知道阿念要来西炎城寻他们,只是没想到,阿念竟然这么快就找来了。

玱玹你来西炎,跟师父说了吗?

阿念连连点头。

阿念(皓翎忆)说了说了。我可是经得父王同意了,才来的。

小夭撩开遮住了脸的帽裙,看向了阿念。

小夭(玟小六)你什么时候到的?

阿念看向玱玹身后的小夭,说。

阿念(皓翎忆)到了有个两三天了,我一直在西炎城里的一家客栈住着,我不敢直闯西炎王宫,去找你们。所以只能在这里等待时机,看看能不能在这城里碰上你们。

玱玹伸手轻拍了一下阿念的头顶,心里有些气,可脸上却挂着笑容。

玱玹你呀,怎么要来西炎,也不提前打声招呼,也好让我派人去接你啊。你若是在这城里没等到我们,那该如何是好?

阿念(皓翎忆)那不可能,这不是等到了嘛。要是等不到,那我就勇闯西炎山,去找你们。

阿念一脸笑嘻嘻的看着玱玹和小夭。他们两人同时摇摇头,对阿念无奈一笑。

玱玹走,上楼去。

上到天桥上,小夭拉住了阿念的手,然后跟玱玹说。

小夭(玟小六)哥哥,你自己去吧,我和阿念在这里等你就是。

玱玹回头看了看她们二人,然后点了头就离开了。

小夭带着阿念来到一处阁楼里坐下。她们一边饮茶,一边看着下面的歌舞。不知已经过去了多久,玱玹还没有出来找她们。小夭在这里实在是坐不下去了,她就要起身去寻玱玹,阿念连忙就将她叫住。

阿念(皓翎忆)姐姐不用担心,哥哥肯定有事耽搁了,我们再等等他便是。

小夭又坐了下来,和阿念继续耐心等着玱玹。

这时,玱玹总算是出来了。小夭见他安好,自己心里也松了一口气。阿念连忙为玱玹倒了杯茶水,递给了玱玹。

阿念(皓翎忆)你半天不出来,姐姐可担心你了。话说,哥哥,你刚刚干嘛去了?

玱玹笑了笑,很是歉意的与她们说。

玱玹哥哥有事,在里面耽搁了。让你们担心了,是哥哥的不是!

小夭摇摇头,说。

小夭(玟小六)哥哥没事就好。

阿念看了看小夭,自己也跟着附和着。

阿念(皓翎忆)对对对,哥哥没事就好。

玱玹在歌舞坊里与她们一起欣赏了一会儿歌舞后,就带着她们离开了。阿念她们前脚刚走下天桥去,楼上就站出来一位披着红色大氅的公子,他面色从容,可眼神里却暗暗透着一丝丝淡淡的忧伤。他目光久久地盯着阿念的背影,直至她整个人都走出了歌舞坊。那位公子才收回了目光。随着,他的嘴里发出低沉沉的笑声,笑声里带着不甘,不舍,不愿。可片刻,他似乎也就认了。

出了歌舞坊后,小夭和玱玹回西炎王宫去了。阿念本想和他们一起去的,可是玱玹说他如今没有任何能力,去保护阿念。他现在身处西炎,如履薄冰。实在不敢将阿念留在身边,所以就让阿念继续住在客栈里。

这几日,阿念都没有见到小夭和玱玹来城里。她也不敢轻举妄动,光明正大的去找他们。只能继续等待。

小夭出了宫,来到了西炎城里,去见了阿念。阿念整日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是盼到了。可小夭神色匆匆地,像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小夭(玟小六)阿念,哥哥要去岳梁府赴宴。我最近,心里总是忐忑不安。你说,那岳梁,他会存什么心思?

阿念摇摇头,她并不认识岳梁。阿念也不知道岳梁此举,到底意欲何为?

阿念(皓翎忆)要不,我跟你们一起。若真是鸿门宴,我也好帮上忙。

小夭抓住了阿念的手,她连忙点头答应。小夭瞬间觉得,仿佛只要有阿念的地方,她都能感到无比心安,无论面对什么危机,她似乎都没有多么害怕了。

宴会那天,阿念和小夭陪着玱玹一起去了岳梁府邸。这会儿岳梁府宾客盈门,玱玹去到那些贵族公子间,阿念在庭院里看着他,玱玹似乎很不受那些人的待见,完完全全就把他一个人忽视在一旁,当作空气。玱玹的面色很难看,他站在那些贵公子的一旁,十分窘迫。

小夭一来,就被一群贵女们给拉进去了。那群贵女们围着小夭周身而坐,跟她聊着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可小夭对这些并不擅长。也有人夸赞小夭扮相精致,问起她那些精美的发饰从何而来,小夭也不知该如何说。她们和小夭聊天,聊着聊着就陷入了僵局,实在尴尬。小夭觉得和她们说话,有种压力感,压得她有些难受。她不想留在这些贵女中,继续和她们周旋。索性就找理由逃离了此处。

阿念一直都待在外面,目光看着厅堂里面的玱玹。见玱玹暂时也没有什么危险,她才进到贵女们聚会的房间,去找小夭。可是小夭并不在那里,阿念心里立马就慌了起来,赶紧去寻找小夭。

小夭来到了外面的一处庭院里,她转眼就瞅到了一个面熟的人,她站在那人不远处将他仔细瞧了又瞧。紫红色的锦衣公子,有着一张相柳的面孔,唯一让她打消心里猜测的是他那满头的黑发。他倚靠在坐榻上,很是恣意潇洒,放浪不羁。随手还拿起一杯酒来,细细品尝。

小夭在他身侧,将他细瞧了好一会儿。她觉得这人,应该不会是相柳。

他怎么可能会是相柳呢?相柳那么阴沉的一个人,他可不会像这位公子一样,举止这般洒脱。

防风邶姑娘可是在在下身旁看了好一会儿。

防风邶侧过身去,看向小夭。他举起一杯酒,向小夭晃了晃,笑着说。

防风邶要来一杯吗?

小夭深吸一口气,她将目光放向别处,站直了身子,庄重起来。防风邶看了她几眼,然后就摇头笑了笑,不再言语。这会儿,阿念也找到了这院里,她看到小夭在这儿,她立马就往小夭的面前小跑去。

阿念(皓翎忆)姐姐,原来你在这儿啊!可让我好找!

听到熟悉的声音,正拿起酒杯准备饮酒的防风邶,他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酒杯里的酒洒在了他的身上。他低着头,嘴角暗暗扯起一抹浅笑。

小夭(玟小六)那些贵女们太麻烦了,我不想应付。所以就找借口出来了。

阿念摊了摊手,一脸无奈地对小夭笑了笑,说。

阿念(皓翎忆)谁说不是,所以我就不进去,我一直都待在外面,等你和哥哥。

小夭戳了一下阿念的眉心,说。

小夭(玟小六)你个小机灵鬼,早知道,我就该比你更机灵一点,躲起来算了。

阿念忍俊不禁时,这才发现她们面前还坐了个人。阿念立马收起笑声,她目光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男子,瞬间她就想到了那日在歌舞坊里撞到自己的那个人,就是眼前的这个人。虽然当时只是匆匆一眼,可阿念还是看清了那人的容貌。她撇撇嘴,有些没好气地说。

阿念(皓翎忆)怎么是你啊?你上次说的那一声对不起,一点都不诚意。

防风邶听后,他摇头笑着。然后重新拿起一个酒杯,倒满酒,递向阿念。

防风邶为表歉意,在下亲自为姑娘斟满酒。姑娘若是肯赏脸,让在下敬你一杯,那就更好了。

他看着阿念的脸,满眼含笑,语气却很轻浮。阿念脸一红,上去立即一手就打掉了他手里的那杯酒。

阿念(皓翎忆)放肆!

那杯酒洒了防风邶一身,他也不气,反而笑了起来。他站起身来,靠近阿念,浑身酒气逼近阿念。在阿念满眼惊愕下,他伸手就要去取下阿念发间的那支珊瑚簪子时,小夭当即就把阿念拉去了身后,护着。

小夭(玟小六)这位公子,你想干什么?

防风邶的手僵持在空气里,片刻他才慢悠悠的缩了回去,然后笑着说。

防风邶在下只是见姑娘发间的那支珊瑚簪子,很是精美,想取来观赏一番。

阿念睨了他一眼,说。

阿念(皓翎忆)你可真是好眼光。

防风邶看着阿念,他说。

防风邶那姑娘可以把它给在下瞧瞧吗?

阿念正要拉着小夭离开,她目光看向眼前人,面无表情的说。

阿念(皓翎忆)不行,这支簪子,它对我很重要,意义非常。我不能把它给你看。

说完,阿念头也不回的拉着小夭,离开了这处庭院。这庭院里,离了那两人,瞬间孤寂,冷清起来。防风邶继续倚靠在了榻上,他心里不由得开始酸涩起来,这难受的心绪,让他又猛喝了几杯酒,想要将那不快的情绪给压下去。

他为什么要难受?他不应该感到开心吗?阿念已然将他忘得干干净净,他应该也释怀了才对,再也没有人来闹腾他,再也不会有人来牵绊住他的心,等他解了阿念的蛊,他就彻底可以放下,去担完他的责任,做完他该做之事。

可他内心深处,却忽然开始动摇,开始后悔起来。但这种念头,于他而言,只是转瞬即逝,坚决不能持久。

防风邶闭上眼,长叹一口气。

事已至此,忘了也好。

小夭(玟小六)刚刚那人,你们以前见过?

小夭刚刚见阿念看防风邶的目光,完全陌生。似乎根本就不认识。可那人明明长得那么像相柳,阿念怎么会一点反应都没有呢?她不是喜欢相柳吗?怎么如今,却形同陌路般。

这重重疑问,让小夭一直都想问个明白。

可阿念却摇摇头,说。

阿念(皓翎忆)没有见过,我的脑海里,并没有这个人。应该没见过他。

怎么会……

小夭愣着,她看着阿念,像是失忆了般,难道她对相柳也不记得了吗?

小夭(玟小六)那你,发间的珊瑚是谁送的?

阿念正往前的步伐,忽然就顿住。她回头看向小夭,自己仔细想了又想,可还是想不起来。

阿念(皓翎忆)不知道,我也很好奇,这支珊瑚簪子,到底从何而来?

小夭叹了口气,阿念以前也没有告诉过她那支珊瑚簪子的由来。她只知道那支珊瑚,阿念一直戴在头上,从来都没有离开过。可想而知,它对阿念有着很重要的意义。可惜,阿念如今什么也不记得了,真不知道,阿念在她和玱玹离开皓翎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导致她对有些事情,没了记忆。

这重重疑惑,让小夭暂时无处得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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