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宫子羽走到书案前,看着摊在他面前的宫门地图,仔细研究着。自从他被任命为宫门执刃以来,研究地图成了常态,他忽然觉得自己对偌大一个宫家并不熟悉,他想借助这份地图思谋重托,理清思路,辨别忠奸,掌控全局。
门打开,云为衫端着一壶茶水和一盘精致点心走了进来。
宫子羽的笑仿佛一股溪流涌入眼眸,光华闪闪:“云姑娘,你怎么来了?”
“听下人们说,公子晚饭吃得很少,我怕你饿了,所以做了些糕点,也泡了汤茶,有助于安神。”云为衫一边说着,一边走去书案边,“本想去医馆拿几味安神的药材,但自从宫门戒严之后,远徵公子对医馆的药材领取限制了很多,所以只能在厨房找些现成的食材,泡了几朵合欢花给你。”
云为衫刚准备把东西放下来,就瞥见了书案上摊开的宫门地图。
她还没来得及细看,宫子羽就接过她手上的托盘,拉着她往桌子那边走:“别忙活了,过来一起吃,陪我聊聊天。”
云为衫坐下后,先摆好茶盏,倒了一杯茶放到他面着,观察着宫子羽的表情:“公子还在想兰夫人吗?”
“自小我总以为自己察言观色,善识人意,但我始终都没有看透父母的内心,还有我去世的哥哥……我好像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他们,就象这宫家地图,我身在其中,以为了然于胸,实际上却并不熟识……”
云为衫安慰道:“公子骤然失去父兄,成了执刃,又需要短时间内三关试炼,宫门内还不断出现血光凶案,压力自是很大。”
“压力再大,也不能说累,不能怨苦,不能让人看出我力有不逮,否则那些躲在影子里的人就会趁虚而入。”宫子羽话语虽苦,语气却稳重坚定。
宫子羽品着汤茶,吃着糕点,像个安静的孩子享受着难得的夜宵,因为吃得投入,偶尔会咀嚼出声,每逢此时,宫子羽还不好意思地看一眼云为衫。
“那公子的累和苦,可以跟我说。虽然我笨嘴拙舌,不知如何安慰公子,但可以安静地听你倾诉,或者给你哼曲儿。”
宫子羽突然一笑:“你还嘴笨?分明是伶牙俐齿。不过,你就算是解语花,我也不想让你徒增烦恼。”
云为衫侧头看他:“既然公子都说我是解语花,哪有花儿嫌弃倾诉之人烦的?。”
宫子羽被她这句玩笑逗笑:“这你就不懂了,养花养草是门学问,若是对它们一味抱怨,它们可没法茁壮成长。”
“当真?”
“当然。你对着一杯水一直说不好听的话,水也会变得不清澈哦。”
“骗人的吧……”
“不骗你。所以呢,养花也一样。”
“那对花要说些什么呢?”
“要夸它漂亮、懂事、乖巧,夸她善解人意,夸她的眼睛像星星一样……”
“花哪有眼睛……”
宫子羽低头吃着糕点,小声低语:“我没有在说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