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洲村,一个沿海风景优美的小地方,在这里没有市区的喧嚣,也没有匆匆忙忙急于为生活马不停蹄的人。宁静、安逸、慢节奏形容它完全贴切。
萧寒已经住在这里很多年了,他租下了一栋靠海的房子,平日里以帮老人剪发、做木工和照看花圃为生。
小洲村的人都觉得萧寒十分神秘,没人知道他来小洲村以前的事情,他也很少说话,跟他相熟的人不多,房东阿曼算一个,烧烤店老板胖子算一个,民宿老板张晓丽勉勉强强又算一个,再就是花鸟鱼市场的店主们多多少少能跟他搭上几句话。
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这个人,无趣的很,平时除了工作以外,就是折腾自己建在住宅里的花房。唯一能和娱乐搭点边的就是工作结束后时不时去海边走一走,抽几根烟喝两三瓶啤酒。
这日,萧寒下午6点出头处理完了中心湖的花圃。回到家洗个澡换身衣服已然是起点往后了。他看着窗外落下去大半却依然散发着绚丽光辉的太阳,想去海边走一走透透气。有了这个想法后他也不多磨蹭,拿了瓶酒就往海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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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修精致的卧室里,位于中间的床上躺着一个面容秀丽却苍白的年轻女孩,她双目无神的盯着头顶的天花板,让人看不出她在想些什么。
徐欣悦,21岁,一个家境优越却并不幸福的女孩。小时候因父母离异并且事业繁忙缺少家人关心导致的性格孤僻不合群让她在学校里一直被其他同学讨厌甚至被小团体欺负。长期处在压抑的环境下以及繁重的学习压力让她在高三那年确诊了抑郁症。大学生活也没有让她的情况好转,反而逐渐严重。她开始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就算入睡也十分容易惊醒。她时常在想,自己存在的意义是什么,时常没有原因的流泪。
徐欣悦有时会想,自己的名字十分讽刺,欢欣、喜悦,这些可能在她的童年感受到过,之后的十多年一直到现在,她的人生什么时候有过欢欣和喜悦?
在大一开始没多长时间后,抑郁症带给她的影响以及严重影响到她的大学生活。和父母商量过后,他们同意为她办理休学,尽管他们认为这并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情,并觉着处理不了这些负面情绪以及衍生的症状是因为徐欣悦过于软弱,并没有遗传到他们的性格与优点。
徐欣悦盯着天花板,突然厌倦了这种生活。她的心理医生告诉她生活中有很多美妙的事情,也有很多幸福,要慢慢发掘。可她只觉着自己的生活与未来没有一丝光亮。
她突然想到了小时候在父母还恩爱事业也没有那么忙时曾带她去过的海边。她想,要是能再去看一眼,在那里结束,或许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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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寒坐在沙滩上,这片区域是他以前偶然发现的,有点偏僻但没有那么多人,很清静。他点了跟烟,看着海面一口一口地抽着。这时天已经黑了多半了。
他在吐出的烟雾缝隙中隐隐约约看见不远处有一个身影站在离海水非常近的位置。由于光线的不充足,他看的并不是那么真切。他挥手驱散了烟雾,再定睛望那个方向一看,是一个有着中长头发的女人,她披散的头发在海风的吹拂下向后飘着,这个背影给萧寒带来的感觉就是瘦,太瘦了,仿佛风能吹走的不仅是她的发丝,也能吹走她这个人。
女人站了一会后动了,一步一步的像海里走去。萧寒起初以为她就是想要踩踩水,可是见她越走越远,水位从她的脚裸涨到了膝盖上方的位置,她依然没有要停下的意思。萧寒这时隐隐约约猜到了她想要做什么,顿时有些着急,他喊了声:“别往前走了,很危险!”,可是女人还是没有停下。
萧寒见此脚步像女人的方向跑去,在水位到达女人的胯部之前拉住了她的手腕,有点生气的说:“这样很危险啊”。
萧寒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一个不认识的人产生这种情绪,后来的日子里再回想这段经历,才觉着这一切应该是命运的安排。
徐欣悦猛然被人扯住手腕愣了一下,耳边传来了一个低沉又带点恼怒的声音。她缓缓的转过身去,想看看是什么人拉住了她。
夕阳的最后一点余晖照映在萧寒的脸上,在昏暗的环境里显得格外耀眼。
这一刻,萧寒是照亮她灰暗生命的光,是她能抓住的如同浮木般的唯一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