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途中,濯雪和无心遇见了提着篮子的李凡松和飞轩。
飞轩和李凡松拱手行礼,李凡松道:“赵姑娘,师父想请你上一趟望城山,他很想见你。”
濯雪看向李凡松手里的篮子,也是香烛,“哥哥让你们来的?”
“是,自我入师父门下,每年都会替师父前来祭拜。”
“好,我会去的。”
濯雪微微颔首,抬步离去。
“小师叔?”
飞轩唤醒了李凡松。
“走吧。”
李凡松掩下所有情绪,他又看入神了。
望城山。
观测赵玉真命理的三长老喜笑颜开,“玉真命星上的浓雾开始散了,而且隐隐向着好的方向发展,太好了!”
七长老:“天佑玉真!天佑望城山!”
赵玉真的命理一直很清晰,吕素贞当年想要为他改命却失败了,但是半年前,赵玉真的命星忽然被浓雾笼罩,他们再也看不清赵玉真的命运,今日浓雾开始消散,命运也开始变化,真是意外之喜。
三长老:“玉真这是有贵人相助啊,太好了!师兄一直放不下玉真,我得去给师兄上柱香,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七长老:“贵人?玉真从未下山,跟他有牵扯的也只有他妹妹了,凡松回来不是说了雪月城的事情吗?那姑娘年纪轻轻,修为不俗,滴水杀逍遥,这个贵人相必就是她了。”
三长老:“顺其自然吧,我们不要弄巧成拙了。”
赵玉真的院子里,他正带着李凡松摘桃子,就听见了弟子禀报访客到了。
李凡松看着赵玉真忐忑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师父,你是害怕见到赵姑娘吗?”
赵玉真道:“没有,我只是……有些无措,我不是一个好儿子,更不是一个好哥哥,雪儿她说不定会怨我。”
怨他让父母牵挂,怨他连累了父亲,怨他连父母葬礼都不曾出席,怨他害她小小年纪成了孤女,怨他十几年来对她不闻不问……
赵玉真话音刚落就听见了背后的脚步声,不是他熟悉的任何一个人,近乡情怯的赵玉真僵在原地没有回头。
“不是想见我吗?怎么不回头?”
背后传来一阵清灵悦耳的声音,赵玉真鼻子泛起酸意,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寡亲缘,从未见过父母,但人怎么会不期待亲情呢?
“哥哥。”
听见这声“哥哥”,赵玉真倏然转身,看着亭亭玉立明眸皓齿的姑娘,眼中泪光闪烁却灿然一笑,他颤抖着递出了一个桃子,“吃桃子吗?妹妹,我刚种的。”
濯雪垂眸看着又大又红一看就很甜的桃子,思绪一下子飘回了曾经,她吃过的,她吃过赵玉真种的桃子,她两岁生辰的礼物。
据送桃子的小道士说,那是他第一次种出来的桃子,听闻她生辰,便捡了一篮子最大最甜的给她送去,那天爹爹娘亲还有她都高兴极了。
可惜她生辰后不久,就发生了那件事。
就在赵玉真以为她不会要的时候,濯雪接过桃子咬了一口,笑道:“很甜,哥哥种的桃子还是那么甜。”
第一次见面的兄妹俩相视一笑,两双相似的眼睛同时有泪水滴落,所有生疏在这一笑中消散,或许这就是血缘的力量。
无心和李凡松也笑了,由衷地为他们感到开心。
“对不起……雪儿,我……”
“不怪你,哥哥,我从未怨过你,你无需自责,当年之事于你亦是无妄之灾,爹爹和阿娘也没怪你,我已经送罪魁祸首下去赔罪了。”
赵玉真抹了眼泪,笑道:“好,听雪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