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芯雅转过头去，面色一黯，神色复杂
她有些发愣，以为是自己看错了，正要开口询问来人是谁，就听见施锐宸率先开口
施锐宸汤先生？
杨芯雅心头颤了下，立刻下意识地别过脸去
汤昊奕那个……没有打扰到你们吧？
都市繁华，月光明亮，就只差花前月下了，你说打扰吗？
施锐宸看了她一眼，视线转移到汤昊弈身上，摇了摇头
施锐宸这么晚了，您来这儿……不会是要和我们聊案子吧？
他自然知道他的来意，不过还是开口问了句
虽然光线很暗，但施锐宸能感觉到，哪怕他在和他说话，但对方的目光盯着的不是自己，也似乎不是旁处，而是……
汤昊奕不是不是，我……其实是来找……找杨律师的。
他都说的这么直接明了了，施锐宸也不可能再揣着明白装糊涂。转头看了一眼杨芯雅，似是在征求她的同意
杨芯雅抿了抿唇。总这么避着也不是个办法，毕竟现在他是她的当事人，有什么问题两边都得进行沟通，总这么躲着倒显得自己格外不专业了
她轻轻“嗯”了一声，施锐宸会意后，朝汤昊弈微微颔首，先离开了
夜风吹过，丝丝凉意叫人舒服
天台上的空气很好，但杨芯雅只觉此刻，连呼吸都快凝滞住了
汤昊弈立在她身后，凝眸视前，好像在同她一块儿欣赏着这都市的繁华。眼前高楼林立，路上的人群也依旧熙来攘往。不知是不是看得入了迷，又或是打开了什么记忆的闸门，以至于半晌都没有说话。
汤昊奕都这么多年了……
他的声音好像变了，但那只有他独有的语气和说话时的咬字，还是令人觉得熟悉
她的思绪一片空白，脑子里空洞一片，杨芯雅没料到，只要这个男人愿意，他还是可以牵动着她那颗强烈跳动的心脏
语气久违……
汤昊奕你一遇到事儿还是喜欢来天台
！
原来他还记得？！
不，应该说是，原来他都知道！
他知道她喜欢来天台，很久以前，尤其是初三那年，只要杨芯雅考得不理想就会去天台，看着远方的云儿，外面的蓝天
可那个时候，汤昊弈不是不喜欢也不关注她吗？又为什么会……
杨芯雅心中的疑惑还未解开，她也不想在他面前露出自己的想法，便道
杨芯雅汤先生这么晚来，不会是单纯为了叙旧吧？
杨芯雅的语气很生硬，根本不像是在对待老同学，倒像是……仇人！
汤昊弈手插在兜里，闻言，双眉拧起。“汤先生”那三个字，莫名刺耳
汤昊奕你我之间一定得这么说话吗？
杨芯雅从起身，转过来面向他，抬脚向他走上前了几步
汤昊弈比她高将近一个头，还是有一股压迫感，但同从前往他身旁路过时作比，却是少了少女时期自作多情的羞涩
杨芯雅那你想让我怎么说话？
杨芯雅反问，汤昊弈无言
其实他是一头雾水的，就算当时拒绝了她，那他们之间也还是同学或者说是……朋友啊，为什么她的态度是那么的差
杨芯雅倏地想到了苏玟和网络上那些铺天盖地的谩骂声，火气瞬间腾升了起来
杨芯雅是不是还得焚香沐浴，调整心情，敲锣打鼓的迎接你，迎接你汤大冠军的到来？
汤昊弈彻底愣在了原地！
她这是怎么了？和之前他认识的那个杨芯雅完全不一样
杨芯雅话刚出口就觉言重了
汤昊奕你……你怎么了？
杨芯雅抬手，将鬓角的碎发别至耳后，差点习惯性的一句“对不起”脱口而出了，但喉咙发涩，硬生生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气氛一度尴尬
杨芯雅的手背朝背后，捻了捻手指，故意清了清嗓
杨芯雅那个……我……我不是……
汤昊弈极淡地扯了下嘴角，杨芯雅低头没看他，还没讲话说完，就听见了他开口打圆场的声音
汤昊奕哦……害，没事，我有些时候也这样
他应当是没太在意吧
那还好
杨芯雅知道自己刚刚太过情绪化了。他是她的委托人，换而言之，他就是她的“大金主”，固然他从前是很过分，但要是把汤昊弈气走了，且不说自己的分红，丢了那么大一个客户，没准儿还会被律所给炒了
这一刻，杨芯雅想起了施锐宸曾和她说过的一句话，“当你在一个领域变得无可替代时，就算你的态度再差，那也只有别人求你的份。”
可那是施锐宸啊！
法律界的天之骄子，法考A级一次就过，年纪轻轻就是著名律师的高级合伙人，入行短短五年时间，经典案例高达上百例
可杨芯雅呢，现在就只是个普普通通的打工人，距离对客户“拽”的资格还差了十万八千里
她这么想着……汤昊弈见她愣了神，就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杨芯雅哦，案子的事……
汤昊奕不，不是
汤昊弈打断她
汤昊奕你猜得不错，我的确只是单纯来找你叙旧的
其实……是也不是，他就是出门透透气，莫名其妙地就走到他们律所楼下了，一仰头看见天台上亮着点光亮，然后又想着，来都来了就碰碰运气呗，或许……杨芯雅在呢？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