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平侯府,一个素妆淡服,却如芙蓉娇丽秀美的妇人正自发愁,甚至有些愤怒,“我家小妹也是水灵娇嫩的一朵花,怎么就被人这般看不上?看不上也罢了,还这般挖苦?”
那说话的妇人正是宣平侯沈明佑的大娘子邹瑗琴,沈明佑看妻子此状,“小妹年纪还小,也不急在这一时议亲……有我在,定为小妹寻个才貌仙郎。”
“哪里那么容易?”邹瑗琴没好气的说了一句:“才貌仙郎,也不是说有便有,只恨我那些兄弟不争气,不闯祸便是万幸之事,若指着他们给姐妹争前程,那可没门!”
想起平日打探那盛长柏时,盛徐氏对自己的阴阳怪气,指责自己水性杨花,呵呵,她也没嫁给沈从兴,不过是退个婚,如何就水性杨花,难道非得看着自家娘去死,嫁给那沈从兴,当然她也并不后悔嫁给宣平侯,不说才貌家世,只说这一份体贴温柔,便是沈从兴从不曾给过她的,他总是仗着未婚夫的身份,对她吆五喝六,要她做这样又去办那样,说她连累自家妹妹不好嫁,可是她若不嫁宣平侯,邹家又是什么景象?
邹瑗琴攥着衣衫,已有些后悔,自己在盛徐氏面前夸下狂言,定要寻一个比长柏更加家世好,相貌好的男子,以至于如今也下不来台,邹家纵使和宣平侯结亲,可依然是旁人眼中的破落户,邹家的男人做不得大事,只能老老实实的领点钱,免得惹祸上身。
“我当时真没有只是看到富贵,而是禹州的沈家姐弟从来只拿我做苦力,你是待我最好的。”邹瑗琴很难受的躲在丈夫怀里,她自个儿名声本不算好,自从那盛华兰愿意远嫁,她的名声更加雪上添霜,那些话本子若要夸赞华兰慧眼识英雄,必定会贬低那个曾经抛弃沈从兴的未婚妻,沈明佑将那些人赶出京城,却依然无法止住风言风语,邹瑗琴也让他不必再管。
“我知道,其实即便你贪图我什么,也是理所应当,你是肉眼凡胎,我爱的也并不是一个无欲无求,淡泊名利的圣女,也不是一个什么都不要,有情饮水饱的傻子,丈夫为妻子做些什么,原也是应当的。”沈明佑倒并不太在意这些:“我也立了些功绩,和官家也有不少人情,不若让小妹去宫里?”
邹瑗琴站了起来,“官家年纪都这般大了?你怎么能……”
“不是官家,是太子……”
“太子?”邹瑗琴懵了,宣平侯笑道:“那盛家丁点大一个地方,规矩倒比什么都多,再说那长柏的姐姐,也嫁了沈从兴,这要是见面,总是尴尬的很,不若想办法让小妹去,说不得以后还能母仪天下。”
邹瑗琴止不住的摇头,“我们邹家这家世怎敢肖想太子,再说了,有一个华阳翁主,听说小小年纪,便才貌双绝,太子怎会看重小妹?就是没有华阳翁主,也有不少秦家女……”
沈明佑打断了自家妻子“华阳翁主虽出生显赫,但皇后有意让庆云公主之子,雀屏中选驸马,若是在华阳翁主和太子在一起,岂不是换亲?秦家如今如日中天,可是出了一个太后,又出了一个皇后,若再来个秦家的姑娘做了太子妃,那东昌侯府岂不成了世代后族,官家是容不得这些的,所以反倒在平民或者小官女儿之中选太子正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