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睡!睡!这都多少天了,你还矫情个没完没了了!赶紧起来做饭!”
楚楚意识还未清醒,耳朵就火辣辣的疼了起来,她顺着扭耳朵的力道侧身,小脸皱起来。
“我这就起。”还没接收记忆,她先安抚着眼前的女人,对方带有岁月沉淀的脸上都是不耐的表情。
对方离开床边,她这才快速接收记忆,原主叫何小萍,刚刚那个中年女人,是何小萍的母亲。
原主也是命运多舛,如今是七十年代,回忆她的一生,何止悲惨和不幸形容,简直是没有一天好日子。
父亲是大学老师,可社会的变化,在她六岁的时候,北京大学教书育人的父亲就成了人们口中的臭老九。
人人敬仰的老师,眼睁睁看着自己曾经给予厚望的学生们憎恨的目光,麻木的任由自己的学生打骂撕扯。
何小萍的父亲就成了阶下囚,而她则跟着母亲。
父亲为了不牵连妻女,早早的和妻女划分了界限,自此八年以来,她就再也没有见过父亲一面。
母亲是很普通的女人,她以前也许是爱何小萍的,怕母女俩被人欺负,她改嫁给机械厂的工人。
继父嫌弃何小萍这个拖油瓶,母亲也心疼孩子,可当弟弟妹妹出生,母亲的感情快速转移到弟妹身上。
何小萍做梦都想离开家,离开这个没有一丝留恋的地方,今天是大西南文工团离开的第四天。
因为名额有限,她被落下,支队长承诺若以后有名额,绝对征收何小萍,对方的确言而有信。
一年后文工团有女兵受伤退伍,何小萍一年后入伍,在家又受了一年的锉磨,楚楚心痛了。
这次的任务只为一人,他叫刘峰,是她见过最善良的人。
何小萍一个始终不被善待的人,最能识别善良,也最珍惜善良,原主唯一的温暖来源就是刘峰。
原主以为去了文工团就摆脱困境,不用面对冷漠的继父,不用懦弱的面对霸道的弟弟妹妹。
也不用每天做饭洗碗打扫屋子,给妈妈继父弟妹洗衣服,不用每天小心翼翼看人脸色行事。
可她却怎么也没想到,去文工团不过是祸坑里爬出来,朝灾井里跳而已,噩梦才刚刚开始。
刘峰接她的那天下着大雨,可她的心却依旧火热腾腾,对方的善意和关心,让她对文工团产生浓厚兴趣。
可她之后经历的种种状况,她被文工团的人排挤,诬陷,嘲笑,霸凌,让她本就自卑的心更封闭。
尤其是唯一帮助她的刘峰,竟然也被那些人诬陷,都说好人有好报,可那都是劝人为善的借口。
自此她彻底对那些人寒了心,她欺骗支队长不愿上台,被政委发现,被明升暗贬到了前线当医护人员。
前线的工作太苦太累,何小萍在亲眼目睹无数伤亡,石林峰才十六岁,就已经被烧的面目全非。
她甚至还没来得及回答那个孩子她喜欢的人叫什么,对方就没了,精神压力,和高密度的工作。
让她彻底病了,何小萍成了精神病科的一名病员,人们口中的疯子,当在见到刘峰的时候,对方妻离子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