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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像一块浸了墨的绒布，缓缓覆盖住整座城市。

餐厅的吊灯洒下暖黄的光，映在叶晚晚面前那碗只动了小半的奶油蘑菇汤上。

马佳昕坐在对面，手里拿着银勺，时不时帮她把飘在汤面的葱花拨到一边，声音软得像棉花。

马佳昕嫂嫂，再吃两口好不好？这汤是林妈特意给你炖的。

叶晚晚的视线落在窗外，天边最后一点橘红正被夜色吞噬，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抠着餐垫的纹路。

直到马佳昕把一块切好的牛排递到她唇边，才慢慢张开嘴。

整个吃饭的过程里，马佳昕没提一句让她心烦的事，只絮絮叨叨讲着白天在学校里的趣事,用细碎的声音填满餐厅里的安静。

等叶晚晚放下勺子，马佳昕立刻站起身，把她面前的餐盘收走，转身就催：

马佳昕快啦嫂嫂，我帮你把睡衣放在浴室了，水温也调好啦，洗完澡我们去看你昨天没看完的那部动画片。

叶晚晚没说话，只是跟着马佳昕的脚步走向浴室。磨砂玻璃外的灯光晕开柔和的光圈，水流声响起时，她才慢慢卸下紧绷的肩膀。

可哪怕热水裹着全身，脑海里还是忍不住浮现出天黑的景象——以前每次天黑，马嘉祺都会提前回来，会站在浴室门口等她，会笑着说“宝宝洗好啦？我给你吹头发

等她洗完澡出来时，客厅的电视已经亮了，屏幕上正放着她喜欢的卡通角色。马佳昕拍了拍身边的沙发。

马佳昕嫂嫂快来坐，我给你拿了小毯子，你看这只小熊是不是很可爱？

叶晚晚挨着她坐下，眼睛却没怎么看屏幕。

客厅的落地窗外，霓虹灯光透过玻璃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可在她眼里，那些光好像都是冷的，只有马嘉祺回来时，玄关的灯亮起来，才会让她觉得安心。

马佳昕知道她在想什么，手里拿着遥控器，却没换台，只是时不时跟她搭话：

马佳昕嫂嫂，你看这个反派最后被打败啦，是不是很解气？

马佳昕等下我让霖妈切盘水果，你昨天不是说想吃吗？

叶晚晚偶尔点头，视线却总不自觉地飘向玄关的方向。

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分针一圈圈转着，窗外的天越来越黑，那些原本亮着的窗户，也渐渐暗了下去。她的手慢慢攥紧了盖在腿上的毯子，指节微微泛白。

马佳昕嫂嫂，我去下洗手间，你等我一下哦。

客厅里瞬间只剩下叶晚晚一个人，电视里的笑声好像变得很远。

她盯着玄关的门把手，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着，越来越紧。终于，她慢慢站起身，脚步很轻，像是想走到玄关去，看看门外有没有熟悉的身影。

李柏霖（贴身助理）夫人，你需要拿什么东西吗，我帮您？

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让叶晚晚停下脚步，她转过身，看到李柏霖站在不远处，神色带着几分警惕，却又尽量放柔了语气。

马嘉祺让李柏霖一直跟着自己，回家了也是在客厅等着。

李柏霖作为贴身助理跟着马嘉祺很那么多年，不说她出事的时候李柏霖亲眼看到马嘉祺崩溃的时候，自然知道叶晚晚现在的情况，也明白这个时候她最在意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