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宫外。
宫远徵早早便在暗处等候。
月黎岁见到他,开心地走过去:“你怎么来啦~”
宫远徵:“等你一起去我哥那吃午饭。”
虽说他不想来羽宫,但他期待每天能接岁岁,然后一起回家的时刻。
二人一同来到角宫。
“哇,今天的饭菜怎么这么丰盛,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尚角哥哥都要吃肉了?”
月黎岁扇了扇:“这也太香了吧!”
门外,上官浅正端着一盘松鼠鳜鱼走了进来。
“饭菜正热,三位来得正好。”
月黎岁拉着宫远徵抢先坐在自己身旁。
“我要跟远徵弟弟坐一边,嫂嫂就跟尚角哥哥坐对面吧~”
突如其来的嫂嫂,让其他人诧愕不已。
宫尚角眉尾带着笑意,但没有说话。
倒是宫远徵,有些不高兴,嘟囔着:“她还没正式嫁过来呢,还不算嫂嫂。”
上官浅笑着入座:“可是,宫二先生确实选了我做妻子呀。”
月黎岁打岔:“我快饿死了,吃饭吃饭。”
然后问对面的上官浅:“这些都是浅姐姐做的吗?看起来好好吃啊。”
忙碌了一个上午的月师傅,此刻全身心只想干饭。
上官浅:“献丑了,是我做的。”
“是挺丑的。”
宫远徵本就被月黎岁那声嫂嫂弄得内心不舒服,但他不忍批评月黎岁,但是他可以上官浅的不是。
谁让她一来便夺得了哥哥的注意。
宫尚角不动声色,指着一道菜问:“这是什么。”
宫远徵夹起一块盯了好一会才认出。
“好像是野鸡肉。”
上官浅嗯了一声,“特地吩咐厨房去山里打的野鸡,去皮剃骨,炸过一遍,再下锅煎炒。”
宫尚角似笑非笑,似乎在试探她:“上官家是大赋城望族,你是大小姐,还会这些?”
“我娘说,女子会做菜,才能留住人。”说这话时,上官浅深情地仰望着宫尚角。
宫远徵皱着的眉头更扭曲了。
月黎岁发觉到他的不适,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询问道:“怎么啦,难道你也想要我做饭给你吃吗?我也会做一些的,毕竟后山野味多。”
听到这话,宫远徵想起那晚的烤鱼,嘴角微微翘起。
“好~”
见小狗被自己安抚好,月黎岁肚子也咕噜咕噜地叫了起来。
宫远徵立马给月黎岁夹了一块肉,心疼道:
“快吃吧,看你今天累的,是不是又没吃早饭。”
月黎岁疯狂点头。
“对啊,今天早上送宫子羽进后山,滴水未进。”
见她提起宫子羽,宫远徵好奇地问:“此番闯关,他真的没带身边的绿侍卫吗?”
月黎岁正埋头干饭,下意识回答,“对呀,金繁没跟着去。”
再抬起头时,宫尚角和宫远徵都盯着她看。
糟了。
沉迷吃饭,说漏嘴了。
她立马找补:“因为紫商姐姐不让啊。”
宫紫商对金繁的着迷程度,整个宫门都有所耳闻,不允许金繁去后山,倒也合情合理。
上官浅看宫尚角迟迟不动筷,问道:“为何宫二先生不动筷呢,是饭菜不合口味吗?”
宫远徵挑衅一笑。
“哥哥向来食素,荤菜也只吃炖汤,你这一大桌,怕是要浪费了。”
上官浅淡然回答:
“正因如此,角公子才脾胃不好,食欲不振,你和宫二先生从小一起长大,日日见他只食一餐,都不觉得心疼吗?”
宫远徵脸一黑,上官浅说得在理,他压根没法反驳她。
月黎岁不希望她的乖巧小狗吃瘪。
她给远徵弟弟盛了一碗汤,浅浅说道:“但也不能如此着急呀,姐姐你今日做大部分都是下油锅的荤菜,可尚角哥哥一直都饮食清淡,突然沾惹荤腥,难免会恶心想呕吐,甚至腹泻,我知道你心疼尚角哥哥,以后再慢慢调整,咱不急。”
“毕竟,你还要在角宫生活那么长的时间。”月黎岁意味深长地说。
宫远徵见月黎岁替自己说话,满脸得意:“还是岁岁说得对,上官姑娘不也懂医术吗?为何连这种事情都不知道。”
上官浅没有回应他俩的话,而是扭头认错,“小女知错,还请公子责罚。”
宫尚角挑眉问道:“哦?你错在哪里?”
“错在擅自揣度公子心事。”
“你揣度到什么了?”
上官浅一边盛汤,一边解释:“角公子平日只食炖汤,不食完整鸡鱼,我猜,是因为它们的眼睛。”
“爹爹曾经告诉我,常年征战沙场的士兵都不太吃鱼,因为鱼眼和死人的眼睛一样,角公子这些年为宫门出生入死,经历过太多血腥场面,其实嘴上不说,心中难免有芥蒂。”
月黎岁在一旁看似乖乖在喝汤,实则内心疯狂感慨。
不愧是嫂嫂大战茶弟文学。
这颤抖的语气,心疼的眼神,不得把宫尚角拿捏得死死的。
果然,当上官浅盛完汤,想要自己喝掉时,宫尚角开口:“不给我吗?”
宫尚角补充道:“你盛那碗汤,不是要给我吗?”
上官浅眼角含着泪,激动地将汤碗递给了宫尚角。
宫远徵插嘴:“岁岁,我喝完了,你也给我盛一碗吧。”
见他吃味,月黎岁笑着给他盛了一碗汤。
“远徵弟弟跟岁岁妹妹看来感情很好,我真羡慕你们。”上官浅眼角弯起,似乎很高兴。
她给宫远徵夹了一块鱼肉,慢慢道:“那是自然,若不是我之前大胆开口,远徵哪里会知道我的心思。”
宫远徵低头浅笑。
“爱一个人,就要大胆说出来噢,互相猜忌可是夫妻大忌。”
说这话时,月黎岁直勾勾望着宫尚角,说的就是他,明明两个人彼此深爱,却又从未坦白。
一个以为她没那么爱他,一个以为他不爱她。
简直能把人逼疯。
宫尚角自是感受到了月黎岁刀子一般的眼神,他沉默不语,只是喝汤的速度更快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