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长老们厚此薄彼,执意偏心,那我离开宫门便是,江湖之大,自有我宫尚角容身之隅。”
宫尚角黑色的瞳孔如同一汪幽静的深潭,冷得可怕。
宫远徵也起身表态:“我还未满二十,不及弱冠,自然也是没有资格争选执刃,但这宫门规矩若是为了宫子羽而改,那也可以为我宫远徵而破。”
“但又如长老所言,一切以宫门族人利益为先,那我哥哥宫尚角早已通过试炼,如果又能在三月之内找出无名,那我定会支持尚角哥哥,绝不会与他争抢,毕竟人活在这世上,还是要些脸面。
“我知道,我不配。”
宫子羽敢怒不敢言,袖袍下的手攥得很紧,指甲死死嵌进掌心,他知道宫远徵在点自己,现在他还没通关三域试炼,只能先忍住。
这时,议事厅的门突然打开了。
月公子清冷的身影出现,他满脸忧伤地走进厅内。
雪长老见他来到前山,嗟叹不已:“事出突然,只能一切从简了。”
宫远徵好奇地问:“哥,此人是谁?”
宫尚角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扭头看向月黎岁。
雪长老开口解释:“几位宫主还是太过于年轻,长老更迭是初见。”
花长老宣布:“月长老亡故,按照宫门规矩,由月氏族人继承长老之位。”
月公子望向月黎岁,怆然道:“妹妹,你还好吗?”
月黎岁这才抬头,她摇头不语。
众人见月黎岁神情悲恸,不忍再过问。
宫远徵倒是有些意外,岁岁居然还有个哥哥,那他岂不是自己的哥哥?
他友好地朝月公子点头,月公子知晓妹妹心仪一个未成年的小孩,而殿内只有他一人面容稚气,自是认出了他。
月公子微微颔首。
夜已深,众人都在回各自宫殿的路上。
月黎岁自己一个人回了月宫住处。
推开房门,已经离世的月长老居然坐在椅子上悠哉悠哉的喝着茶。
“事情解决啦?”他笑眯眯地问。
月黎岁松了一口气,她拍拍胸脯:“我都要憋死在那了,压根都没敢说话,生怕哥哥和长老们察觉我有异样。”
今晚她在议事厅没说几句话,看似悲伤过度,实则是害怕被长老们发现破绽。
月长老正色道:“你确定这样做,无锋便会攻打宫门吗?”
月黎岁把今晚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地叙述出来。
“你是不知道,执刃跟尚角哥哥说话的语气那叫一个惊悚,我都不敢插嘴。”
“只要我们斗起来,无锋肯定不会错过这个机会的,无名虽然蛰伏在宫门二十来年,但她跟无锋早就断了联系。”
月长老思索一番,在宫门待了二十来年,与他们关系亲近,整个宫门现在只有一个人符合。“你的意思是雾姬夫人?”
月黎岁点头。
“过几日,我会去找雾姬夫人谈一谈,她不过是命苦的女子罢了,况且她一直都把执刃大人当亲生儿子对待,是个好的。”
月长老乐呵呵地摸着胡须,“岁儿真是愈发优秀,不过这些消息你是从何得知的呢?”
月黎岁俏皮一笑:“那肯定是有别的细作叛变之后告诉我了。”
羽宫内。
宫子羽与金繁正在密谈。
宫子羽喃喃:“宫门除了无名和郑南衣之外真的还有别的细作?”
金繁思索顷刻:“角公子所言并无道理,无名潜伏多年,现在才暴露,势必是跟其他细作对上了才会如此胆大妄为。”
宫子羽嗔怒道:“好你个金繁,你还替宫尚角说话,他今天在殿内都差指着鼻子要我让位了,宫远徵还阴阳怪气,真是气死我了!也不知道黎岁妹妹到底看上他哪点。”
金繁安抚:“反正都是三月时限,执刃还是得抓紧通过三域试炼,只要通过了,执刃便是名正言顺的执刃,到那时没人敢不服你。”
宫子羽也冷静下来,沉吟一会儿,开口说道:“但我不得不承认,宫尚角今天的推测确实在理,你说那无名杀月长老为何?真的只是为了威慑吗?”
没等金繁回复,他自顾自的说:“可月长老之死,受益最大的难道不是宫尚角?他都提议重选执刃了。”
金繁:“那也不至于需要杀月长老吧。”
宫子羽啧了一声,“我又没说是他杀的,宫尚角怎么可能有如此的狼子野心,不至于不至于。”
他望着月黎岁屋子的方向叹气,“要是黎岁妹妹今晚在羽宫就好了,我还能询问她一番,黎岁妹妹向来聪慧,她今晚估计难过极了。”
众人眼里难过极了的月黎岁,此刻正在给月长老易容。
“长老,这段日子只能苦了你啦,我把你易容成花房下人,以后就住在我这里,没事你浇浇花挖挖草就行。”
月长老一副笑态可掬,任她摆布的样子。
“这很好,养养花除除草,不错不错,就是你哥那边,你得多安慰安慰他。”
月黎岁笑盈盈道:“哎呀,哥哥那边自然是有红颜知己相伴,我就不去凑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