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声音还要快一步的是张起灵掷出去的黑金古刀。
一阵腥风夹杂无尽力道和锋芒从他腰腹旁擦过去，坚硬的石层被黑金古刀破出的碎石擦边而过，张念年下意识的闭眼。
胳膊被一只手紧紧握住，熟悉的体温一如既往的安心，张起灵看到了，是它，那个模糊不定的存在。
强行破开它的迷障，背包里最下面的铃铛发出剧烈的震动，几乎震出残影，却没有声响，铃铛上的力量让张起灵短暂的挣脱它的手段。
他看见了张念年和它的交谈。
张起灵没有出声，同样的第一时间，也发现了空间的异样，那种感觉和他看见了叔叔死在雪地时一模一样，无能为力，但是存在得真实。
愤怒和无力爬上心头，握紧的黑金古刀在叔叔被抓住手腕的那一刻，裹挟杀意和隐隐决然掷出。
张念年心里一动，小官是不是没有受到控制，掀起清润的黑色眸子对上张起灵深邃的宛如古井的眸，所有的话堵在嗓子里，试探的拉住他的手指，却被张起灵松开，退了两步。
“走。”简短的一个字，张念年哑然无语，目光一直追随着他的身影，然后一步步踏入黑暗。
留下他一个人心思百转的回顾张起灵的眼神。
他不知道自己是对是错，至少现在的他一切的想法都是肯定的。
嘴里苦涩一片，张念年低垂的睫毛颤着，他现在好像和吴三省没什么区别了。
不同的是吴邪只能按照所有的规划好的路线走，，哪怕知道是陷阱也要义无反顾的走下去，可是这是张起灵。
这是他看不清心思的张起灵。
人总归是要变得。
失忆的族长和恢复记忆的张起灵那边不同的存在。
张念年心里偏见着他想把张起灵养成一个孩子，他想早一点是不是小官是不是也会那么天真，可是每当他对上张起灵藏满深意但是看不穿的眼神，言语也塞棉花一样堵住。
队伍还在往前，张念年感觉旁边走过来一个人影，眯了下眼睛，是那个叫董贞的家伙，他什么时候过来的。
董贞原本走的好好的，莫名其妙的就被一群人挤到后面，队伍的顺序也古怪起来。
先是小张他们走在前面，张起灵拿着刀在中间，有被他们维护的感觉，吴邪跟在后面，胖子对着两边的石壁还有青铜鼎念念叨叨。
然后是陈皮他们，脸皮也是真的厚，不管胖子嘴上的一些冷嘲热讽，紧跟着他们，生怕下一秒黑暗中就冒出来一个不知名的怪物把他们拖走。
刚才的那一幕他们看的清清楚楚，本来走的好好的，结果那个年爷突然不走了，然后一个黑影从后面出现，年爷没什么反应的被掐住了手腕没什么反抗的动作，难道是吹出来的身手。
叶成几个人眼神不免带着审视和怀疑。
几个人眼神一对，一致把董贞排除在外面，一边是董贞这个人，他们不熟悉，是中途加入进来的，另一边是存了对张念年的试探，他们想看看张念年这个人，他的水平是真还是假。
董贞原本就是不怎么说话，对张念年他们警惕心很高，猛地被他们排挤在这边，整个人都僵住了，几乎是手脚并用的走着，一边走一边悄悄的观察张念年的表情，生怕他一刀劈了自己。
他可不是什么陈皮的人，本来就招惹了一些人的目光，现在好了，直接羊入虎口，董贞自己心里苦笑，表情僵硬的像被木头定住一样。
“你的身手很好。”张念年突然开口，声音不大，也只能董贞一个人听到旁边的人身子一僵，尴尬的笑笑不说话。
张念年也不在意，自顾自的聊着：“你也看出来了，他们并不待见你，照着陈皮的性子，估计会把你甩下来，你也知道陈皮这个人的手段，你大抵是出不去了。”
提前透露事实的张念年，也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毛病。
踢开脚旁边的石头摔得个粉碎，董贞莫名的感觉自己也跟那石头一样，仿佛下一秒就要粉身碎骨。
这是在警告他。
董贞不自在的摸了下脖子，耳朵动了下：“您能帮我？”语气带着试探和怀疑。
张念年笑了：“这要看你的打算，毕竟农夫与蛇的故事，我可是听了很多遍。”
救他，怎么可能，他张念年又不是开慈善的，利用一下倒是可能，勉强留他一条性命，植物人也是活着的，不是吗？
这一路的行程里包含了太多不确定的因素，利用了他，给他一条活路也算了结一段“善缘”。
董贞听出来张念年话里的深意，喉咙干涩的滚动。
“我知道你们要干什么，我只要万奴王的尸体。”董贞压低嗓子，试图和张念年做一个交易。
听到他的话，张念年余光一瞥。
“可以。”粉碎的尸体也是尸体，没有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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