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灵下楼之后没有干别的,而是围绕着房间走了一圈又一圈,抬头看了一眼,楼上悄悄打开了房间的大门。
他需要确认一个事情。
不得不说,有时候胖子脱口而出的话,确实值得引人思考。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把棺材藏在床板下面。
因为地区民族的不同,涉及的丧葬方式也划分很多种,随着时代的进化,很多丧葬方式也被默默的改变。
天葬树葬,水葬,土葬等等各种方式多的数不过来,也有很多不为人知的丧葬方式隐藏在时间的长河当中。
他们在这里并没有看到明显的特征,连墓碑都没有。
随着夜晚的降临,山里的温度骤降,露在外面的皮肤能感觉到山里潮湿的凉意。
不远处的树荫,一双双小而散发着幽光的绿色,眼睛紧紧的盯着,散发着一点点光芒的屋子。
一步两步,杂草被踩在鞋底,泥土粘在鞋底上又落下,留下一个独特的印章,几分钟,张起灵走完了整个院子。
随后,他推开大门,走了近二十米的距离。
再回头往他们所在的房子看,那是另一种的感觉。
黑暗的村庄只有他们所在的位置亮起微弱的灯光,凄惨冷意的月光把冷冷的光亮洒在周围,树林上绿色的眼,也跟小型的灯笼一样,不知是何原因居然让一片的莹绿色投映在墙边上。
墙的边沿由近及远的倾斜,张开的房门像极了墓道大门。
这不像活人居住的场所,像墓地。
像把活人的住房建成了墓室的模样。
这样的想法在张起灵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心里越发寒冷。
“可看出什么来?”温润的声音在凄寒的夜晚炸响,微弱的灯光下,站在灯下人眉眼宛如仙人一般,白发散发着淡淡的银光。
张念年一下来,没看见小官的人,就知道他估计是发现了白天没有发现的东西。
张起灵站在那里等着张念年的靠近,两人并肩,张念年顺着张起灵的视线往房子看,那是一口放大了数倍的墓门。
张起灵拉住他的手,厮磨般停在张念年的发丘指上,那里生长着一层层的薄茧,一如他们经历的一切留下的痕迹。
"走,看看去。"张念年忽而一笑,反手扯住张起灵的手腕,拉着他往林子里去,随着他的靠近,那数不清数量的鸟儿,张开翅膀,壮大自己的身形,口中发出尖锐的笑声。
一声起,数音跟随。
翅膀急速拍打掉落的羽毛,如同一场死亡的献祭。
张念年抬手捏住其中一根,那羽毛在黑暗中泛着淡淡的彩色,放在鼻尖轻嗅,还有一种草药的味道。
所有的鸟包括背对着他们的,脑袋几乎是三百六十度的旋转成扭曲的模样,身子像被刻意折断一样,张念年眸光一闪,两人突然暴起跑出林子。
栖息的鸟儿振翅,献祭一般飞到他们跟前。
紧接着出现了可怕的一幕。
这些鸟口中的笑声出现一种奇怪的频率,听的人心里发慌,一只鸟儿横冲直撞来到他们跟前,不到两米的距离,张念年和张起灵拔出刀横在身前。
那鸟不知道疼痛一样,在他们的眼前,硬生生的折断自己的脖子,‘噗通’一声,砸在地上,抽搐着身子,把眼珠定格在他们身上。
接着两只,三只……
没有几分钟,他们的脚旁边已经堆积起一座怪异的尸山。
浓郁的草药味随着这个鸟儿的死亡扩散。
张念年拉着张起灵一直退到墙边。
这房子似乎有一条隐秘的界限一般,那些鸟不甘心的尖啸,飞往深山。
一条黑色的线在黑暗中远去,张念年盯着它们离去的方向,如果不出意外那里会有意想不到的东西。
这些鸟是人为控制的,那么庞大的鸟群,背后那人的本事不小。
用群鸟震慑外来的人口,又用它们的眼来传递消息,最后用惨烈可怖的死亡方式来威胁他们。
张起灵半蹲下身,古井无波的眼睛出现波澜。
这墙的一边,似乎多了一些黑色的痕迹。
伸手触碰,却是一片的阴凉。
“这土似乎和别的地方不太一样。”张念年也蹲下来,在张起灵触碰的位置下面,那块土地似乎多了更加浓厚的颜色。
捻住一小撮泥土摊开,最后放在鼻子下面。
“虫蛇爬过的腥臭气,还有一种甜腻的味道。”这是墓土封层,张念年道。
山里有墓。
可是,山里的墓土,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