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像就是画像,自然比不上真人。
陆明欢回头,李莲花一身朴素衣衫,普通的不能再普通,是放到人堆里找不到的程度。
当然,前提是遮住那张脸。
这些日子李莲花青蓝两色换着穿,偶尔也穿过灰色,没有穿过亮色的衣服,更别说以前常穿的红色。
陆明欢有天好奇问过,李莲花说觉得太张扬,所以就不穿了。
李相夷确实很张扬,众目睽睽之下高楼剑舞都做得出来,还在剑柄上系了丈许红绸,引得万人空巷。
仗着内力深厚,下雨天不打伞更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了。
李莲花沉稳内敛,与李相夷截然不同,不光是性格,习惯更是。
他变了许多,但总有些东西不曾改变。
“你这个面具……”话说到一半,李莲花反应过来,他们如今在百川院,四顾门的故人都在这里,他们都识得陆明欢,确实应该戴上面具。
她不像他,身中碧茶之毒,无了为他压制了毒素,却也使他面容变化,纵是故人相见亦难识。
“我隆重跟你介绍一个人,这就是我师父——李相夷的画像!”方多病掷地有声,一脸自豪。
李莲花这才分出视线,他瞥了眼挂着的画像,一袭白衣手拿少师的人跃然纸上。
静默片刻,他摸了摸鼻子,语气敷衍,“这也不怎么样吧,看着挺普通的,挂在这里,倒是真能辟邪。”
李莲花是懂怎么气人的,方多病的脸耷拉下来,推了他一下,语气愤愤,“怎么说话呢你,注意着点。”
“明欢,你看他!”方多病拉着陆明欢,让她评评理。
方多病最听不得有人说李相夷不好,也就是李莲花是他认定的朋友,若是说这话的不是李莲花,他早就翻脸了。
陆明欢听着方多病的控诉,抬眸就见李莲花掐着腰,观察屋内的摆设,摆明了左耳进右耳出。
方多病说画像早在十年前百川院建立的时候就已经挂在这里了,十年间一直挂着。
他语气怀念,“没有人能忘记他。”
陆明欢看着桌前摆着的蔬果,还有两旁的蜡烛,火光摇曳,着实有些刺眼。
确实没人忘记他,她却觉得他们还是忘了的好。
别说李相夷还没死呢,就是他真的死了,这些人也没有资格供奉他。
面上尊敬罢了,诚心?他们根本就没心。
当年也没见有人去东海捞人,四顾门是损失惨重,但金鸳盟更是伤亡惨重,金鸳盟就能去救人,怎么地,偌大一个四顾门几千号人都受伤了不成?
这些日子,陆明欢并没有一直待在莲花楼,路上会途径村庄城镇,李莲花进城采买东西,她也没闲着,有事没事就进城逛逛。
关于李相夷的事情一向是茶前饭后的谈资,谈论的人不少,都不用特意探听,陆明欢逛一圈就将后来的事了解的七七八八。
李相夷坠海,四顾门解散的速度堪称火速,那叫一个快啊。
陆明欢知道时心情很复杂,怎么说呢,这情谊比窗户纸还脆,人一死,立马散了干净。
别说留恋了,他们都迫不及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