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琉璃时不时往府里跑,为了方便她休息,沈倾嫣特意命人收拾出一间厢房来给她住。
沈琉璃每次来并不在她这儿逗留,而是常往闲云阁跑,姚卿卿已不是侧妃,照规矩不能再住侧妃院子,但楚亦宸宠她,仍允许她住在闲云阁。
倒是巧珠,每日与姚卿卿住在同一屋檐下,每日心惊胆战,沈倾嫣派了个侍卫给她后,也没收到消息,想来姚卿卿并没为难她。
那日算计了沈倾嫣后,姚卿卿也知道,这个沈倾妤和自己一样贪财,她损失的那些嫁妆,虽然原本也是不敢动的,但就这么让她拿走了不免肉痛。
“什么贼人,分明就是她找的人!”姚卿卿非常清楚,嫁妆是被沈倾妤给拿走了,可是又不能拿她如何,总不能跑去告诉楚亦宸,是她和沈倾妤合谋要把嫁妆给搬走吧。
“沈倾嫣的嫁妆丰厚,已经让她保管了,她还想要这么多银子做什么?”
姚卿卿百思不得其解。
正在这时,一抹白色的身影走了进来。
那女子犹如弱柳扶风,姿容上乘,眉眼间有沈倾嫣的影子,温婉可人,照理应是男子喜欢的类型,但不知为何,楚亦宸就是对她不感兴趣。
来人正是沈琉璃。
“妹妹这样子还真有几分先王妃的风范。”姚卿卿夸道。
沈琉璃原本还是高兴的,闻此言笑容淡了下来。
“好端端的,姐姐怎么拿我与一个死人比较!”沈琉璃很不喜欢有人提起沈倾嫣。
沈倾嫣在世的时候,明明都是沈家小姐,她是最小的女儿,沈倾嫣却处处压她一头,府里人只知有她沈二小姐,谁知道沈三小姐?她只是个默默无闻的存在。
“我只是实话实说,妹妹要是不喜欢,只当姐姐没说,都是姐姐的错。”姚卿卿小小地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
“行了。”沈琉璃来是有正事要做,她小心拿出一个账本。
“还真如姐姐所猜想的那样,账本被沈倾妤做了手脚,数目明显少于库房支出。”
银子出入是记账的,少了多少是有迹可循的,沈琉璃在沈倾嫣那儿观察了几日,就寻到了蛛丝马迹。
“她贪了多少?”姚卿卿很能明白沈倾妤的做法,当初自己也爱财,管账的时候也贪了不少,还好楚亦宸是个不管账的,少了银子也懒得去查。
现在沈倾妤用了这招,正好让自己抓住了把柄。
堂堂当家主母,贪了府里的银子,传出去都是家丑。
沈琉璃伸出八根手指。
姚卿卿猜测:“八千两?”
沈琉璃摇头,“整整八万两,她好大的胆子!”
要知道,王府的进账才有多少,单凭着王爷的俸禄,加上田产铺子的收益,一年也才二十万两,她进府才多久,就敢贪这么多。
自己贪则贪,可贪的都是小钱,沈倾妤这是把王府当自家库房了。
“谁说不是呢,我这大姐,从前也没这样大的胆子,谁想去了一次醉香楼,胆子变得这样大了。”沈琉璃别有深意地一笑,从那样腌臜的地方出来,人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我一会儿就把账本给王爷送去,我就不信这次王爷还会偏袒她。”姚卿卿有些迫不及待,自己被她害得这么惨,现在也该轮到她倒霉了。
一个时辰后,账本摆在了楚亦宸面前。
楚亦宸不明所以,“爱妃这是何意?账本不是王妃在管吗,怎么到了你这儿?”
“王爷您仔细看看上面的账目,整整多出了八万两。”
楚亦宸从不理这些,但账目一看便知,仔细算来,确实如姚卿卿所说的,出多了八万两。
“王府各项开支都在这儿了,数目却对不上,王爷,您仔细想想,这些银子都去了哪里?”姚卿卿得意地笑笑,这回沈倾妤跑不了了。
她拿走的银子不但得吐出来,在楚亦宸心里的印象还会大打折扣。
“王爷若是不信,可召福伯来问问。”福伯为人正直,是不会撒谎的。
楚亦宸随即让影风去把福伯带来,问他账目的事。
福伯有些为难,“王爷,账目是王妃在管,银子也是她支走的,若是多了,那也只能问王妃了。”
福伯也不敢相信,王妃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她看起来不像是缺银子的。
楚亦宸摆摆手,“本王知道了。”
姚卿卿难以置信,急道:“王爷,这样就算了?这可是八万两银子,偷拿府里的银子,理应按王府的规矩办。”
楚亦宸瞥她一眼,“你的意思是,要斩了王妃的双手?此事到此为止,谁也不许再提!”
无论王妃犯了多大的错,都不能斩她的手。
“王爷!”姚卿卿很不甘心,凭什么就这么算了?
“还不快回去,本王还有公务要处理!”楚亦宸冷淡道。
姚卿卿心里不忿也不能如何,楚亦宸对沈倾妤的偏袒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看来只能去找老夫人了。
姚卿卿离开了,福伯还在这里,“王爷,您看这?”
王爷没说要如何处理,要怎么办还得听王爷的。
福伯相信王妃拿这笔钱自有用处。
楚亦宸看不出丝毫怒意,“想问本王为什么不追究王妃?”
“王爷,在下觉得,王妃不是这样的人,或许王妃是有什么苦衷。”
楚亦宸竟然笑了,“本王的王妃这是缺银子了,堂堂王府连王妃的银子都拿不出来,岂不让人笑话,你去准备些银子,王妃想用多少拿多少。”
福伯震惊,“王爷,这恐怕不妥。”
“没什么不妥的,她是王府的女主人,王府的银子,理应由她打理。”
“是。”福伯虽然不能理解,但能感觉到王爷对王妃的宠爱。
王妃的确是比先王妃有福气的,只可惜了先王妃……
福伯在心里暗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