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铃声穿入了黑暗的喧嚣,融入血水的沸腾难捱。
“我救。”
烈火烹油的鲜花着锦,竟是有人蒙了猪油要付了这冤枉钱啊,赎了这“金贵”。
……所以他谁?
劫匪默了默,又立马挂断,用发了信息。
你发错人了吧。
我知道你在周家劫人。我给一千万,赎无辜人。我在**废弃楼盘等你。
扫了一眼信息,车窗摇下一个缝,快速扯出手机卡掰开扔出去,又阖上车窗,转头冷冷的说:“老实点,有人赎你了。”
陈世卿着实是累了倦了,在这无底洞的苦衷粹了金身玉心,自此彻底摊开的无奈变成了听天由命。
路上颠簸逐渐没入黑暗,刺耳的车道上,然后变成荒无人烟的荒废楼盘。
“醒醒。”
劫匪那眉头紧锁着,眼神像是晦暗沉底的恶狠。被掀开头套,掰开口中的塞子,拽着昏昏沉沉的脑袋拖拽到外面,被人踹倒地下,膝盖火辣辣的疼,又挤出了些泪水,被人死死的踩着,起不来。
劫匪饶有耐心的观察这位雇主,在雇主给了五千打的现金后将货物像畜生一样扔出去,期间,他们有默契的像是早就知道。
陈世卿说不出话,一时也不敢说什么,那枪上膛直直的抵在脑门上,后背被人踩着,然后静候几声脚步声和沉甸甸的箱子被拿走,然后彻底抛出去,摔了个底朝天。
又被人扯着衣领起来,抬起头,陌生的面孔儒雅有礼。
“陈世卿,你好样的。”
?
陈世卿默了默,眼前这人着实不认得,他又将自己扶起来,而在这尘土飞扬的废弃楼盘,自己早已染了污秽。
反观对面这人,披着光彩夺目的华贵,正正经经的一个人。
而自己不再是了。
楚月华将他扶起来,露出有礼的态度,替他拍去尘埃,他发丝很长,身穿蓝色西装丝带白色绸缎,胸针是极好看的波浪。
“我叫楚月华,以前是陈家的私生子之一。”
那挺拔姿态疏懒的人,只消一眼便能看出此人已非池中之物,而是那道可望而不可及的天边月。
陈世卿心里叹了口气,这又是什么破事。倘若说这人知道我被绑架,手段自然了得,消息灵通。只是难不成不知道自己已经是废子,为何还要找上门。
“你应该知道我已经没用,为何还要找我。”
“我也叫陈世卿,正经原先去世陈家夫人的真儿子。”
陈世卿只觉得现在一切仿佛梦一样,炸裂的不像样,火辣辣的膝盖被擦了地,起来还是依靠在这人扶着的力道。
他难以形容现在的感受,只是抓紧了那人递过来的手臂没摔下去,怪不得怪不得,那陈家人怎么能不管我,原来是找到了真凤凰。
楚月华强制性将陈世卿的手放在自己脸上,仔仔细细的让他去摸,又开始笑着,多情眉眼低垂看着狼狈的人。
“我们像吗?”
他顿了顿,又轻蔑神色漏出来,那目光黏腻的恶意像是那毒株的姝色,难以避免的光鲜亮丽下藏着蜿蜒绵亘的心机。
那披上光鲜亮丽的晦暗也最终败露,若无其事的昭示自己的恶意。
那尖锐直戳戳的泡沫将人彻底要淹没,划过柔韧的皮肤,流在表面的恶意将炸了个彻底。
“那冒牌货,你说……你为什么还能在陈家整整十七年。”
声音掷地有声如惊雷入耳,陈世卿神色诧异了一瞬,又着将手想抽回来,却被楚月华死死的抓住摁在脸上。
楚月华垂着眼,那莅临的尘花落了地,他想过无数次那人的反应,却没想到这般的平淡普通。
“你不想说些什么吗?”
无数次的梦中想象,那人狼狈的样子的确合了心意,却怎么都不得其所,他有些烦躁,但好在猎人都是耐心的。
生于灰暗人生的一颗明珠,他蜿蜒生长绕过了很多障碍,又声声呐喊出了结果,如此以来得知,原来他是不用承受这些的,不是释然,而是突然的崩溃。
刚回归几个月,便着急忙慌的想知道那个人的去处,却闭口不谈的忌讳难言,他咽下烦躁,又将那人的手松开。
“陈少爷,我的好哥哥,我带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