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

目的。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之间只剩下这样冰冷的两个字。

马嘉祺面色如寒霜冻结，淡漠又孤绝。

马嘉祺：“姜浅，我没有目的。我只是想问你一个问题。”

没能听到想要的回答，我一愣。

我看向马嘉祺——

马嘉祺：“姜浅，这是最后一次。”

马嘉祺扯了扯嘴角。

分明是面无表情的脸，我却读出了一丝悲伤与苦涩。

马嘉祺：“姜浅，这是我最后一次再问你了。”

马嘉祺：“姜浅……”

马嘉祺：“你的选择，从来都不会是我。对吗？”

不管他选择你多少次，不管他一腔孤勇多少次。

不管他的万念俱灰与绝望，不管他所有的痛苦与不解。

不管他曾多想用冰冷的手捂热你冰冷的心……

马嘉祺：“你总是会选择放弃我，对吗？”

他直勾勾地看向我，眼底的情绪暴露无遗。

而那时的我，没能看懂。

我已经被仇恨与背叛感蒙蔽了双眼。

所以我不懂，也还没能学会。

冰点以下的温热消失的那一瞬。

冥王星的陨落，死神冥王出现的那一瞬。

他眼底暴露无遗的情绪，这是……

“孤注一掷。”

两个极寒之身的人，拿什么来捂热彼此的心。

马嘉祺向来缄默不言，他在无尽的寂静之中生存了几千年，根本不善言辞。

而我曾经因他的示弱而心软，于是这把软肋变为利刃，然而将自己伤得体无完肤。

我折磨着马嘉祺，他禁锢着我，我们彼此不放过对方。

为了一场千年的误会伤害彼此，一度想要置对方于死地。

我们只是疯狂地想着复仇，却忘了仇恨的原由——全都是爱。

我们都以为自己比对方更加深爱，于是憎恨着自以为的深情。

我们要的不过是结果，我们以为这个结果永远不会有人说出。

我是那样骄傲狂妄的一个人，他是那样冷漠别扭的一个人。

如果真要有一个结果……

那也只能是末日之际。

马嘉祺：“你的选择，从来都不会是我。对吗？”

马嘉祺：“你总是选择放弃我，对吗？”

我看着马嘉祺泯灭的双眸。

我的选择：

：[一直都是他] ： ：[从来不是他] ：

“对。”

分明是从我的嘴里吐出的，声音却好像距我很远。

我听见自己一个字一个字从喉咙里逼出来，像是在咬牙肆意报复什么。

“我的选择，永远都不会是你。”

马嘉祺下着雪的双眸黯淡下来。

他鸦羽似的睫毛遮住眸底的情绪——

再抬眸时，那里已经没有了星辰和月亮。

一片荒芜。

他薄唇轻抿，嗓音低沉沙哑。

马嘉祺：“我猜到了。”

马嘉祺：横亘在我们之间的，是无法跨越的时间。

马嘉祺：还有无法消除的距离。

马嘉祺：更重要的，是我的自知之明，与不自量力。

马嘉祺：我真的清楚在你心中占了多少比重。

马嘉祺：也真的知道你的一句无心话和一个选择将会在我的心底掀起多大的海啸。

马嘉祺：我执着于一个答案，尽管答案一定不如我意。

马嘉祺：爱得太深，就会变得太低，失去重心，也失去引力。

马嘉祺：光穿过我的世界，都会变得扭曲。

马嘉祺：现在，我该学会的事……

马嘉祺：或许是放弃。

尽管，身为神之一的我也曾像个人类一样虔诚许愿。

马嘉祺：“没能触及太阳，我却有了温度。”

马嘉祺：“感谢天命，予我月光。因为……”

对着无边的黑暗，在无尽的等待中。

我说出了可能这一生都无法说出口的话——

马嘉祺：“我爱她。”

马嘉祺：“姜浅，我不会阻挠你的复仇。”

“你让我相信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