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何练6

我叫何练，今天是我没有人送，一个人独自返校的日子，虽然雪化了一半，但还是很冻脚，我感觉脚快要被冻掉了，我舍不得把老师送的加棉鞋在雪里弄湿了，所以穿的是旧的布鞋，现在脚已经冻得没有知觉了。

每次我觉得自己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就想想妈妈还靠着一双脚走进了城里呢，一下就有劲了，拼着一口气，硬是在天黑前就走到了学校。

学校里面已经有初中生在读书了，我赶忙跑到食堂去，求阿姨给我烧一锅热水暖脚，阿姨虽然不情愿，但看我脸都冻裂了，还是给我烧了热水，我立马回宿舍拿了暖壶过来灌水，多余的就倒在水盆里面拿去暖手脚，呼～好暖和。

暖壶和水盆都是帮人洗衣服时，那户人家淘汰下来不要的，暖壶的提手断了，只能抱着走，水盆上面裂了一大道口子，瘸了一块，但是只要能用她就很开心了，就这两样破旧的东西还是她和招弟的共同财产。

第二天一早去招生办缴费办好入学后，我就马上去问那户人家还需不需要洗衣服的，正好一个冬天他们也攒了不少衣服，还开出了今天洗完这些就给两毛钱的高价，我一看确实很多，怪不得愿意给这么多钱，我很开心的接了这个活，但是太多了，忙活了一早上还是没洗完，主人家还好心留我吃了一顿饭。

只是是给我乘好让我到外面蹲着吃的，里面还有两大块肥肉，我嚼在嘴里含着一直舍不得咽下去，直到他们的小少爷无心地跟他妈妈说：“妈妈，为什么这个姐姐要吃大黄的饭呀？”当时我立马咽了下去，然后疯狂地刨着饭，饭很咸，不知道是菜放太多盐，还是我的眼泪太多，他妈妈捂着他的嘴让他不能这样说别人，不过也没有跟我道歉，哄着小少爷就走了。

我吃完把碗筷冲洗干净才还回去，走的时候还特地看了他们给狗准备的饭，里面不止有两块肥肉，还有一根大棒骨，我窘迫地回去继续洗衣服。

洗完领工钱的时候，大夫人告诉我天气渐渐暖和起来了，孩子也大了，那些小夫人可以洗衣服了，所以我失业了，回去的路上我很难过，一个是因为自己连狗都不如，另一个是因为少了一份收入来源，距离进城又晚了一步。

不过下午多出来的时间我也全部用来学习了，只是这都已经正式开学一周了，招弟还没有来，大丫二丫也不知道她去哪里了，我觉得别人不知道，但有个人肯定知道，就是那个最有钱的男同学，招弟以前的目标就是他。

我去问过他去过城里面没有，他很牛地显摆起来，自己脚上那双鞋子就是请城里的裁缝定做的，花了整整五块钱呢，他当时还不屑地说像我们这种家庭的女孩子，一辈子都不可能穿上这么贵的高档鞋子。

我被他嘲讽了也不红脸，还借了他的书回来抄，今天我还书的时候，假装不经意的问了他招弟的事情，他不自然地把书抢回去，让我别多管闲事，但我僵持着不走，他才红着脸说招弟爬了他的床，他们两个过年的时候已经结婚了，现在招弟怀孕了，在家干家务等着生孩子。

我的脑中闪过一道霹雳，招弟才12岁，这个男生才11岁，以后她就得日复一日地重复过着那些枯燥乏味的生活了，也许是我的表情太过震撼和复杂了，男同学悄悄说他还花了二十块钱才摆平呢，她妈妈一口咬死了是他强迫的招弟，还要把事情闹大，他们家在这一片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可能放任她乱说话，本来想十块钱封她的嘴，没想到她狮子大开口要二十块，现在钱拿走了女儿也不管了，现在招弟在家里面其实还挺惨的，被他母亲磋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