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何练8

我叫何练，今天我得到了去镇上免费学习的机会，但是我却开心不起来，因为我的外公外婆带着我妈妈去了国外治腿，现在我又是一个人孤军奋战了，妈妈，我好像找不到读书的意义了。

但想到妈妈宁愿挨打也要把我送出来读书，我同意了去镇上学习，他们问我需不需要回家收拾东西时，我说家里面的人去年冬天都没了，我也没说清楚是怎么没的，让他们自己脑补去，因为我没有户口本，学校也就没有我的档案，所以把学校的东西打包之后我就算收拾好了。

走之前我跟大丫二丫，食堂阿姨和那个女老师郑重地道别，我心里面很清楚，只要有机会出去，我就永远不会再回到这个小山村了。

等我们坐着驴车晃晃悠悠到镇上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不过镇上有一个叫做路灯的东西，把地面照得可亮了，老师们安排好我的宿舍以后，告诉我明天一早到招生办等着他们，他们带我去补办户口本和档案之类的东西。

宿舍的地面很平整，床也很牢固，房间很大，每间只住十个人，我很幸运地住在下铺，第二天听其他同学聊天才知道，她是因为生病休学了。

第二天铃声一响我就睁开眼睛叠被子，看到大家都拿着杯子和刷子出去外面，我才知道原来人是要刷牙的，不然牙齿会烂掉，不过我没有，所以就跟着她们去洗漱池捧水洗了一把脸，然后含了一口水咕噜了两下吐掉，就算是刷牙了。

这个新学校真好，宿舍是水泥地面的，宿舍楼有两层，一层住男生，二层住女生，每层楼都有公共的厕所和洗漱台，不用害怕晚上水喝多了不敢去上厕所了，我从包袱里面掏出一个面疙瘩边啃边问招生办在哪里，找到了我就在门口蹲着等人。

那两个老师看到我穿着一件破得不行还反光的旧棉袄，赶忙给我申请了一件崭新的军大衣，穿上居然比这件棉衣还暖和呢。

到镇上派出所补办户籍信息的时候，我可以很清楚地把自己家在那个村哪个队说明白，都很吃惊，这样可不太符合一个八岁小孩的身份，还好妈妈之前每天都会教我说这些，还让我记住自己的生日，每年会悄悄带我去地里过生日吃好吃的，登记完信息后我拿到了只属于我一个人的户口本，因为我说人都没了，所以我就是户主，可以自己决定自己的事情了。

到学校老师考了我的知识，认为我的年龄和知识储备都符合进入三年级学习的条件，于是我成了三年级一班的免费生，但是免费不是那么好拿的，只有每学期前三名才有学杂费全免的名额，我拿到了崭新的书本和练习本，还带着一股油墨香。

学杂费破例给我免了，现在吃饭也是一个问题，我主动提出到学校食堂打工换取每一餐的饭菜，他们本来还觉得如果免费给我吃，对其他同学不公平，怕大家有意见，看我这么自觉都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里的学生不用像村小一样强制住校，住在镇上的同学每天下午的课程结束后，就可以回家了，住得远的像我这样从偏远山区下来的，就在学校自习写作业预习，这里的电灯每个教室有两个，看书的时候就没有那么费劲了。

学校没有到放寒暑假的时候都可以一直住着，不过每月底学校老师会带着我们出去逛一下市集，我趁机写了一封信，然后交给了邮局，又花了五分钱买邮票，还好有两张一百块的大额钞票，这个钱我谁都没有告诉，是我的底牌。

我在信里面写了我运气很好到镇上来读书了，问了妈妈的腿好一点没有，希望我们可以早一点相遇，还附了镇上学校的地址。

可是这封信一直等到我小学毕业，升上初中都没有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