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陈彪,我是一个孤儿,从小在福利院长大,听院长阿姨说,我是在一个很冷的冬天被遗弃在福利院门口的,我被装在一个买菜用的篮子里面,身上只裹了一块襁褓,浑身冷到发紫,怀里面抱着一张纸,上面写着我的名字和出生日期。
可能因为我的名字里面带着一个彪字,所以我比其他同龄的小朋友长得稍微壮一点,当然了,吃得也更多,听院长阿姨说,我刚来的时候才一岁多,因为福利院里面小孩很多,所以没钱买奶粉,只能自己磨米粉给我做米浆喝,我每次得喝两大碗,就这样一碗碗米浆把我养大的。
我很感激照顾我长大的院长阿姨和园里的哥哥姐姐们,在我上小学后,每天都会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来减轻大家的负担,后来一位从这里出去的大姐姐回来帮忙,她大学毕业后进了一所大公司工作,并且争取到了专项资金来资助园里的孩子们,在她的努力宣传下,越来越多好心人知道了福利院,大家的生活也渐渐好起来了。
明明有好心人全额资助我们上学,但我却并没有学习的天赋,初中毕业以后没有考上普通高中,在大家的建议下我选择去高职学习汽修,本来憧憬着能在学校认识一起好好学习的朋友,教学认真负责的老师,没想到现实给了我重重一击。
当时学校离得比较远,课又挺多的,得上到晚上九点半,我就申请住校了,虽然在福利院也是几个男生住一间,但是大家行为习惯都挺好的,手脚利落爱干净,房间整整齐齐没异味,学校宿舍就大变样了。
来这里的都是成绩不好的小孩,有小混混,有家里面卖菜的,有父母是无业游民混政府补贴的,总而言之就是大家都是最底层的,宿舍只有一个同学家里面情况稍微好一点,他爸爸是学校的主科老师,教数学的,除了我和他,其他室友都会抽烟喝酒,学校管不住也压根没想管,因为宿舍一楼小卖部的阿姨也会偷偷卖给他们。
宿舍脏乱差还臭就忍了,毕竟每天大部分时间还是在上课学修车,我们语数外还是学的,只是汽修理论和实践课更多,上了一个月的课后,我琢磨出味儿来了,这里的老师都是在这里混日子的,上课照着书本念,作业布置了从来不批,因为能交上去的没有几本,练习册直接念答案,汽修虚头巴脑的东西讲了一大堆,我总结出来的奥义就是:车一开进来就说这里有问题那里有问题,队友套近乎忽悠车主去一边喝茶,修车师傅随便看看就说修不了,得换新的,损耗太严重了,人是被忽悠得一愣一愣的,最后换零件那一手才是老师教的真知识。
我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读了三年,读完出来才十五岁,去正经的大修理厂人家都不要,怕小孩儿毛手毛脚的出问题,再一个是这边查童工比较严,十六岁才敢用,于是我就去了一个很小的个人修理厂,现在车出故障比较多,他正好需要一个学徒打杂,我就跟着师傅学了几年,帮了他几年忙,前面三年按学徒算包吃包住一月一千五,我很知足了,每个月尽量只花五百,剩下的都拿回去给了院长,给小朋友补补身体。
后面从第四年开始,我可以独立修车了,一个月底薪两千五,提成按修车数量和卖出去的零件数量算,加起来能拿四千多呢,有一段时间修路,路上碎渣和石块比较多,那个月事故车特别多,我拿到了八千多,就这样又干了三年,师傅的儿子大学毕业说工资低还受气,要回来接他的班,我就走了。
之后我就盘算着自己开一个修理店,手头攒了个几万块钱,后面两年赚的钱院长阿姨都没要了,说我一个人在外面不容易,哪里都需要花钱,她们园里面有补贴和资助生活还过得去,城里面肯定不行,一个是大店子太多,人家不会选择你这个小的,再一个房租水电负担不起。
我里面想到之前那边给村里面修了路,路通了车肯定就多起来了,我就跑到那个村里面转了一圈,没想到几乎家家户户都有车,可把我高兴坏了,立马把路边一户人家的房子租下来了,他们儿子要把人接去城里面养老,正愁房子没人看呢,价格也低,我们当场谈拢签了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