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八月末,即使是傍晚空气中仍涌动着燥意。
在时序然的领路下,我来到了亲生父母的家前。
房子还是早些时那种用砖头砌成的,满满的年代感。
他走上前敲了敲门,无人应答。
时序然奇怪,都傍晚了,这一家人怎么都不在家……
他嘀咕道,又看向了我。
时序然你是在这等,还是跟我一起去找找?
我(容欢念)走吧,去找找我的亲生父母。
“亲生”这两个字,我刻意加重了。
他带着我到他们经常活动的地方去找,一无所获。
经过一家毫不起眼的小卖部时,一个小男孩着急忙慌的跑过来。
佑佑哥哥哥哥!不好了哥哥!
他熟稔的挂到了时序然腿上,大口大口喘气。
时序然怎么了?佑佑?
时序然摸着他的头发安抚。
佑佑沈策之赌输被扣在赌场了,那群人好凶,不让他走!
时序然带我们去!
我跟在身后,梳理之前得到的信息。
沈策之,林母的弟弟,今年20,父母去世后,将其托付给了姐姐,也就是林母。
好赌成性,不学无术。
——
龙套派派『刀疤男』林德!少她妈废话!拿不出钱别想走!
龙套大大『啤酒肚』这是我大哥的赌场,你们等着死吧!
龙套星星『眼镜男』最后问你一遍,100万给不给?
中年男子仍然护在沈鱼和沈策之身前,毫无退缩。
林德钱我会筹的,请再给三天时间。
刀疤男莫名怒了,他恶狠狠地撸起两边袖子,逼向林德。
龙套派派『刀疤男』我他妈给你脸了?!
我皱起眉,上前单手钳住了他的手。
啧,真丑。
他讶异又愤怒地看向我,我对他笑得灿烂,他嘴巴动了动,又想骂我。
我嫌弃地放开他的手,收回注视,先他一步开口。
我(容欢念)看你这样子,素质低下是你天生的本性。
刀疤男听蒙了几秒,其他两人倒是反应过来了。
龙套大大『啤酒肚』你妈!敢说我大哥!
龙套星星『眼镜男』艹!信不信我宰了你!
我捂嘴,佯装惊讶。
我(容欢念)哦,错了,不是你,是你们。
我(容欢念)真真是蛇鼠一窝呀。
我(容欢念)咦,晦气。
四周的人哄笑起来。
沈鱼看我时眼里泛起泪光。
沈鱼是、是念念吗?
沈鱼音音还说你不肯回来了
沈鱼妈妈就知道,念念才不会。
我(容欢念)……
我别过眼,一时还有些难以面对她。
我(容欢念)沈策之欠了多少?100万?
我(容欢念)刚好我也没赌过,让我试试看呗,万一有天赋就赢回来了呢。
我一脸天真地看向刀疤男,眼神清澈。
刀疤男尚且生气于我的“出言不逊”,眼镜男拉了拉他的手,在他耳边附言几句,他便核善地笑了起来。
龙套派派『刀疤男』那来吧,妹妹,你哥哥我也不会赌,我俩来吧。
龙套派派『刀疤男』就玩简单点的,掷骰子,猜大小怎么样?
龙套派派会吗妹妹?
我故作思考,迟疑地点了下头。
龙套星星『眼镜男』我是荷官哦,妹妹
一直沉默的沈策之突然来口,一脸愤恨。
沈策之小心他们使诈!
我撇他一眼,有些不屑。
自己的烂摊子,还要姐姐来收拾。
这就是成年人吗?
懦夫。
我(容欢念)进去吧,哥哥们。
——
半小时后,刀疤男跌跌撞撞跑出来,又栽到了地上。
龙套派派『刀疤男』她……她赢回来了?
我从容走出,站定,俯视他。
我(容欢念)哥哥,运气而已,别太当真。
我笑弯了眼,我的声音,在他看来,会不会像魔鬼呢?
看他们这样子,啧,莫名享受。
刀疤男该怎么描述自己的感受呢,四面无风,有人,人很多,却让人毛骨悚然。
我(容欢念)现在是你欠我们哦
我歪头看他,神情专注。
其他人好像都挺服我的啊。
我(容欢念)好好听着啊,宝。
我(容欢念)从今以后呢
我(容欢念)他们几个
我(容欢念)都由我来罩着
我笑靥如花,蹲下来与刀疤男平视。
咦,这刀疤看着吓人,原来徒有其表啊。
我(容欢念)我在吃人不吐骨头的豪门生活了17年,乖乖,你告诉我,我不会赌?
我起身,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
我(容欢念)给钱吧
我(容欢念)我的……100万。
龙套大大『啤酒肚』大……大哥!不能给她啊,给了我们赌场别想开了!
沈策之哼,你们骗了那么人的钱,会差这100万?!
时不时炸毛的狗。
我对沈策之的第二评价。
这件事终以刀疤男赔了100万结束。
——
要回家时,天已经黑了,稀疏的星子点缀其间。
我走在最前面,左右是时序然和沈策之。
林德和沈鱼走在后面。
佑佑已经睡下了。
他是小卖部老板的外孙。
沈策之容欢念,你这赌术可以啊。
他率先打破了沉默。
我(容欢念)你想让我教你?
沈策之期待地狂点头。
我(容欢念)听声音,你会吗?
他一愣。
时序然听骰子的声音,判断大小。
时序然看着我,让我莫名不自然。
我(容欢念)……对
我(容欢念)你不简单啊
他淡然一笑。
时序然你也是。
我(容欢念)……
我(容欢念)沈策之,你听着。
我(容欢念)我不可能教你赌博的,你以后也别想赌。
他耷拉下脑袋,又硬气开口:
沈策之我这次只是失误,下次一定赢回来!
我冷笑出声。
我(容欢念)就算你赢,也不可能一直赢。
沈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