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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杋圭继续往下写着,他在十六岁的某一天迎来了村长的儿子。
因为村长对他的帮助,所以他也把他的儿子当做恩人来对待,村长的儿子还把李洙赫给带来了,两个人一起灌他喝了很多酒,后来他才在村长儿子的话里知道,原来那天的久里被下了耗子药。
这些耗子药不足以让他丧命,他们只是想让他发不出声音来,而他也如他们所愿在那之后再也没有发出过声音。
李洙赫把喝醉酒的他带到了后来明亦灿她们所住的那间屋子。
崔杋圭(后来哥哥说,他的行为叫做强奸是违法的,如果在城市里,他会被抓去坐牢。)
明亦灿你哥哥说的对,他是犯罪的。
崔杋圭说他那天好像流了很多血,他很痛很痛,比小时候饿了好几天没饭吃还痛,所以他去向村长告了状。
村长把他的窗户给封上了。
好像只是云淡风轻的一个举动,封住了一扇窗户,封住的也是他的未来。
村长不想他的儿子成为唯一的罪人,所以他让很多人成为了罪人。
有时候是村长,有时候是他儿子,他们总会带着很多人过来,有他认识的,有他不认识的,来的最多的是李洙赫,他也只记住了他,对于其他人的脸好像都有些恍惚了。
刚开始的时候,他会挣扎,所以村长的家里多了一把锁,每次带了人来总会锁住他的门,或者他不听话的时候也会把他锁在家里几天。
人在濒死的时候就不会在乎这么多了,自尊在生命就像是一件可以有可无的玩具。
这样的日子过了很久,然后他的哥哥回来了。
最初的崔杋圭并不接受这个哥哥,他只觉得他又是个被村长带过来的罪人而已,直到他意识到在哥哥出现后,他的身边再也没有了罪人他才接受他的存在。
哥哥对他很好,他说他想带他离开村子的时候崔杋圭却拒绝了。
这么长久的痛苦让他形成了一个概念,只要听话安分总是能少吃点苦头的。
而且无论是从前亦或者现在,爸爸和哥哥为他形容的城市都是一个美好的地方,六岁的他渴望美好,二十岁的他害怕美好。
时间会改变很多,但改变的方向却不一定是好的。
哥哥留了下来,他的生活就重新变得正常起来了,他不用再经常地与那些罪人在一起,也不用害怕被锁在门里面。
哥哥怕他不在他遭遇不测,还给他配了一把锁,他可以防止其他人进到屋子里。
这样的生活很好,不如小时候美好,也不像少年时痛苦。
崔杋圭写完这些后倒是如释重负的笑了出来。
崔杋圭(真的很谢谢你,你是除了爸爸和哥哥之外对我最好的人。)
明亦灿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相信我吗?
崔杋圭(当然相信,你说的话我都信。)
两个人就在这聊着,外面的天色也逐渐露出了亮光,天是蓝灰的,日光是橙红的,光照进屋子里好像有些刺眼。
崔杋圭做了一个她有些意料之外的举动,他把亮了一夜的灯给关掉了,然后拉开了这件屋子里的窗帘。
他转过身动了动嘴,明明没发出任何声音她却把他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