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观日月历史，两方相爱者不在少数。
但平民百姓无法觉醒武魂，也做不到混淆日月血脉，自古以来这项规矩约束的只有皇室贵族。
阳烛阴幽是两边的污点，能成功逃脱追捕更是扎在双方心口的刺。
能让他们心甘情愿回来并主动赴死还要多亏五浊殿，只是谁也不知他们居然还有一个孩子……一个如此强大的孩子！
“逆子，你知道后果。”赫利索尔恶狠狠地瞪了眼约书亚，对于这个透明人一般的儿子，他只感到耻辱与憎恶。
约书亚本能地抖了抖，却依旧没有松手，他鼓起全部勇气直视自己的父亲，这个只留给他畏惧的父亲。
“五浊殿的人，也请现身一叙吧。”太一无视了二人对两名孩子的施压，转而看向角落里的阴影。
赫利索尔和露娜同时脸色难看起来，他们竟是没有感知到房间里其他人的存在。
阴影中浮现出一个瘦长的人影，裹着黑袍的人悄无声息地移动过来，发出低沉沙哑的声音。
“阴阳神的传承者……还有一缕鸿蒙神的气息，你很特别。”那声音中夹杂着无数声音，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倒是小瞧了你们，竟是连上古时的鸿蒙神都能认出来。”太一略微诧异，再看这“人”的状态，也就瞬间明白了。
五浊殿明面上活动的使者都不是核心成员，或者说不存在什么长老殿主，因为他们都是一个人——一个集合体。
抛却肉身，以浊气为体，将意识集合。
贪嗔痴妄执，斩去人身的五浊，他们以另一种形态存活下来。
“不止鸿蒙神……神界每一名神都在我们记忆之中，我们终将登上神界，打破天命。”人影扭曲起来，化作不可名状的一团阴影。
“所以日月双神只是你们选择的第一个目标。”太一瞥了眼脸色不断变换的两人，心底无奈叹息。
自以为掌控了全局，将五浊殿也算进其中，却发现自始至终自己都不过是最底下的卒子。那般难以接受的落差足以打碎他们的骄傲。
“那么斗罗大陆的布局呢？修罗神和罗刹神也是你们的目标？”太一直视着扭曲的阴影，“窃取神的权柄，也是你们计划的一部分？”
“不……我们自始至终都只是为了摆脱神界，摆脱天命桎梏，绝无可能与诸神同流合污。”阴影停下扭曲，重新汇聚为人形，“……燊，他拒绝融入我们，带走了一部分人去往东方。”
“你们默许他这么做。”太一皱眉。
这团阴影虽然拥有人的意识与智慧，但它已经不再属于人，在他们的认知中，这不是叛逃，这只是同往最终目的的另一条路。
但事实是，名为燊的封号斗罗在斗罗大陆整合了邪魂师，并带来了浊气的修炼法门，贪婪地攫取资源。
“并无不妥，他所做的一切都会成为我们革命的基石。”阴影回答，“你的出现证明了我们已经打破一部分天命，即使新日月没有五浊殿的位置，但未来由我们铺下，这就已经足够。”
“所以呢？你们这么多年在日月造下的杀戮就这么一笔勾销？”太一冷笑，“未免也太过天真。”
“牺牲是必要的。”它散发着污秽的浊气，精神却纯粹一尘不染。
“我无法代替亡魂原谅你们，我想他们也无法理解你们的理想。”太一掌心浮现一缕先天一炁，“你们必须要支付代价。”
灰色攀上阴影，不断将黑色的污浊撕扯下来。
“革命的牺牲是必要的。”它执拗地呢喃着，“我们，他们都是殉道者，你身为推翻天命的手，必将踩着我们的骨血攀上高峰，割断操弄众生的丝线。”
太一看着它，眼中无喜无悲，灰色的先天一炁却更加迅速地将浊气撕扯包裹，收集。
“我的路由我自己决定。”她一把掏出阴影之中那颗澄澈透明的晶石，“无辜者的灵魂会得到安息，而作恶多端者必将迎来清算。”
五浊殿将不复存在，邪魂师也必得到报应。
……
海风拂过，掠过的海鸟发出几声啼叫。
坐在船头少女丝毫不受船只颠簸影响，风将她的长发和衣袍吹得猎猎作响，阳光也毫无遮拦地洒在她身上，渡上一层浅金色。
“你就这么放心将传承交给他们？”影子中冒出的青年双手抱臂，漫不经心地靠着船舷。
“我和他们已无瓜葛，这片大陆的未来就交给日月的人来选择。”太一目视前方，没有回头，“我从来都只是斗罗大陆人，是武魂殿的成员。”
五浊殿不复存在，传承恢复，神界再无法干预下界，日月的未来将会被人握在手中。
而她的未来也不需要他人决定，她的路不由他们铺就。
（第四卷 日月阴阳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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